去参加宴会,还能见到那位传说中的裴姐姐,路嘉卉可高兴的不得了,拉着李凝语非要好好打扮一番。
“姐姐,你说我穿这件鹅黄色的好不好?还是这件水绿色的?”
路嘉卉在自己的衣箱里翻找着。
李凝语看着她雀跃的样子,笑着帮她挑选:“鹅黄色的显活泼,衬你,不过今晚是正式宴席,穿那件藕荷色绣缠枝莲的宫装更得体些。”
“好吧,听姐姐的。”
路嘉卉乖巧点头,又拿起一盒新买的胭脂,“那这个颜色呢?”
姐妹俩在房里打扮了将近一个时辰,直到李存孝派人来催,才姗姗而出。
李存孝和刘宇凡也已换上了正式的亲王冠服和袍服,一个英武不凡,一个温文尔雅,看到盛装打扮的两个妹妹,李存孝眼中闪过一抹惊艳,笑道:“不错不错,我妹妹就是好看,今晚定能把那些江南小姐都比下去。”
路嘉卉骄傲地扬起小脸:“那是自然!”
一行人乘坐马车,在墨玉成的陪同下,出了淮州城,约莫行了小半个时辰,便到了一处依山傍水的园林,此时已是华灯初上,“沁芳园”
三字的匾额在灯笼映照下显得古朴雅致,园门大开,两排衣着体面的仆从垂手侍立,气派非凡。
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迎了上来,态度恭敬却不卑不亢:“小人裴福,奉我家小姐之命,在此恭迎王爷、世子、两位公主及墨大人,小姐已在‘流杯堂’备下薄宴,请诸位贵人随小人前往‘流杯堂’赴宴。”
李存孝看着那叫裴福的管家,嘴角弯起一条好看的弧度:“你家小姐排场够大的,我都到这里了,她不亲自出来迎接,让你来迎接我,难不成本王不配她亲自迎接?”
“殿下恕罪。”
裴福赶紧说道:“小姐在安排接风宴,特派小的前来迎接您。”
“哼……”
李存孝嗤笑一声,不再搭理裴福,漫步进入了庄园。
步入园中,但见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曲径回廊蜿蜒相通,奇花异草点缀其间,夜晚的灯光与月色交织,在水面上投下粼粼波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湿润的水汽,果然是一派江南园林的极致风情。
路嘉卉看得目不暇接,小声对李凝语说:“姐姐,这园子比我们长安的王府花园还要精巧呢!”
李凝语微微点头,心中也对裴家的财力与品味有了更直观的认识,北方建筑更大气一些,南方建筑精巧婉约,属于是不同的流派,但是各有各的好处。
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处临水而建的大厅,匾额上书“流杯堂”
三字,厅内布置得极为雅致,瓷器、字画、盆景无一不是精品。
此时,厅中已站了不少人,男女分席,衣香鬓影,显然都是裴家的核心人物以及淮河道有头有脸的陪客。
当李存孝一行人踏入厅堂的瞬间,所有的目光都汇聚过来,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只见主位之旁,一位女子缓缓站起身。
她穿着一身雨过天青色的云锦长裙,裙摆上用银线绣着细密的缠枝暗纹,灯光下流光溢彩。
乌黑的长挽成一个简单的堕马髻,只簪了一支通透的碧玉簪子,耳上坠着同色的玉坠,除此之外,再无多余饰物。
然而,就是这样一身素净的打扮,却让她在满堂珠翠中显得格外出尘脱俗。
她的容貌确如墨玉成所说,极美。
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肌肤胜雪,尤其是一双眼睛,清澈明亮,仿佛能洞悉人心。
但与她精致柔美的五官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周身那股清冷沉稳、不容忽视的气场,她站在那里,无需言语,便是全场的中心。
她步履从容地走上前,对着李存孝微微屈膝行礼,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民女裴锦舒,恭迎王爷大驾光临,王爷千岁。”
行动间,姿态优雅无可挑剔,礼数周全,却丝毫不见寻常女子见到天潢贵胄时的惶恐或谄媚。
李存孝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才抬手虚扶:“裴小姐不必多礼,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