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寨子,可是拜了什么东西?”
李镇忽然道。
马员外跪在地上,双手砸着地上的石子儿,带着些哭腔道:
“这几年……寨子里供奉着一只猴儿仙!
刚开始,我们给它上香上野果,寨子里也难得多了几些清净日子,猴儿仙帮我们镇了诡祟……寻常游神也不敢来犯……”
“可过了些年头,那猴儿仙挨家挨户托梦,说要食小孩儿……”
“这可给乡亲们愁坏了,可谁家小孩都是心头一块肉,哪能轻易去上供给猴儿仙,我们便找了个扎纸匠,给扎了纸娃娃,点上睛,去送给了那猴儿仙……”
“可谁知道,猴儿仙真的生了怒,说要把所有娃子糟蹋,吃光……”
马员外越说越颤抖,
“我绝了后!我绝了后啊……”
李镇眉头微皱。
这供奉仙家游神,在民间最为常见。
寻常郡县里,人烟气旺,还有众多门道高手,诡祟轻易不敢犯。
而在山野寨子,生气死气循环旺盛之地,诡祟常常出没,害人性命,食人家畜牲口,扰得人不得闲,便常拜一些仙家游神,来寻求庇护。
没有仙家游神,那寨子里也有半仙儿,多是问米之类的门道,讲究以温和的手段来送走那些诡祟。
可这狗牙寨里,偏偏供奉着一只极为邪性的猴儿仙。
李镇从一进寨子的那时候起,便感觉到了这份极为特殊的气场。
也便是因为这档子事,才愿意留下来,接手马员外家这份“生意”。
邪性仙家害人,确实与李镇无关。
可与镇仙王有关。
李镇拉起马员外。
“那猴儿祟不现真身,我也暂时寻不到他。
不过,你去帮我在寨子外那驿站结个酒钱,我可帮你狗牙寨渡过此难关。”
马员外看着李镇,
“你……你不会也跟那五个江湖人一般,是骗人的吧?”
李镇笑笑,
“你若不信,我便走了就是,只是你马家上下几十口人,还有狗牙寨里这么多青砖,怕是性命难保。”
马员外顿了许久,忽地一躬身:
“大仙!我见你能识得这猴儿仙使着手段变作我儿子模样,便已是手段了得,酒钱我替大仙结了!
只要大仙能帮我们狗牙儿寨子平了这事……我马报国哪怕是净身出户,也要把所有家产都送给大仙!”
李镇点点头,
“按之前说的报酬就好。”
驴车一赶。
浓浓夜色中,李镇和粗眉方,又回了马家庄子。
那院子里几人,已经死了两人了,剩下那痦子脸男人,还有一憨笨的江湖人,都在地上打着滚,一边惨叫。
他们身上一点伤势没有,估摸着是那猴儿祟使着手段捉弄二人。
马员外叫了几个躲在柴房里的伙计出来,让其去寨子西头的驿站里结账。
又远远躲在柴垛子一边,看着李镇走到那院子门口。
砰。
砰。
砰。
铁门敲击声还在继续。
李镇忽然伸出手,往前一扣。
嘣。
那声敲铁门的动静忽然变闷,就这一声之后,竟是消停下来。
李镇眉头微皱,忽一跺脚,一道气浪骤然席卷开来。
那地上不停打滚的痦子脸三人,也耳清目明,大口喘着粗气爬起。
便见这白天在驿站见过的男人,竟是一手不知抓着什么东西,
身后忽然涌现一尊金坛。
“小小野仙,受供奉香火,还不知足,非要犯李家四律,孽畜,你可知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