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些七门中人,自视甚高,以为自己可操天下棋局。”
“常以为自己是布局人,执棋者,坐于背后,在那窟间、山间、甚至是幽深的井里,做些见不得光的事。”
“甚至做了这些之后,还沾沾自喜,觉得谁也不能奈他们何。”
“已经不沾了人样,甚至将自己当作了仙家,你要是能给他们烧一炷香,他们能飘起来。”
“飘到那白玉京中去。”
粗眉方听得云里雾里,
“镇娃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镇笑笑,
“对付这种人,方叔可晓得法子?”
粗眉方愣了愣,
“那仙家,都有庙宇,庙宇里都有泥塑法身,对付寻常仙家,砸了他们的法身,或有奇效。”
“方叔说对了。”
李镇抽完了烟锅子,从台阶上站起,
“这些自视甚高的玩意,将自己看作贵人天理。
而对付这些高高在上之人,便是贴着他们的脸,拽着他们的胳膊,拉入泥潭之间。
看看他们是不是还是那般清高。
腌臜东西,未染仙气,却先丢了人样。
铁把式,最擅与虚伪者斗。”
粗眉方不知怎地,听了这句话,竟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仿佛醍醐灌顶,什么都明白了。
……
……
天大亮,粗眉方从炕上醒来,已经不见了李镇踪影。
他摇头笑笑,也没往心里去。
能安慰自己总是好的,毕竟谁会为了一个泥腿子,去和那庞然大物的世家相斗?
他收拾了些早食,稍加修缮了那院墙,将媳妇的衣物和女儿小荷的衣物在身上带了几件。
如果这趟带不回小荷和媳妇儿,那便给她们立一个衣冠冢。
粗眉方从马厩里拉出了驴子。
驴子嘶昂嘶昂的,喂了些草料才欢实下来。
挂着一架木车,赶出了院子,拉上了门栓,便准备北进中州。
粗眉方想了想,去柴房拿了几把从那些赊刀人身上搜刮而来的刀。
放在车斗里,这才赶着驴子,往寨子外走去。
冬天,天亮得迟,就算日头挂起,也总是雾蒙蒙,阴沉沉。
粗眉方最后看了一眼过马寨子,心中满是不舍与牵挂。
可想想自己可怜的媳妇女儿,又坚定了心思,轻轻一吆,驴子便嘶昂嘶昂的。
在那些烟囱里升腾而出的烟雾间,消失不见。
直接去了村口地方。
忽然一道人影横在乡道儿中间,堵住了驴车的去路。
“方叔,这不地道吧,一个人偷偷跑,不带我。”
粗眉方看着来人,鼻头一酸。
“镇娃子……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以为啥?”
李镇笑了笑,一屁股坐上驴车。
“走吧,天没亮时,去串了几户人家的门儿,也算是跟寨子里做个道别。”
粗眉方挠了挠头,
“这么多东西,都谁送的啊?”
他指了指李镇带着的包袱。
“一件寿衣,还有几些吃食。”
“啥玩意?寿衣?!”
“对啊。”
粗眉方有些于心不忍,
“镇娃子,要不你下车去吧……你这连寿衣都备上了,我实在是于心不忍……”
“想啥呢方叔,这是寿衣张送给我的。”
“鬼裁缝?”
“对啊,他也算寨子里的高手了,也为寨子出过不少力,早上去送了他点儿东西,他送了我这么件寿衣。”
粗眉方扒拉了一下包袱,
“我听说这鬼裁缝的本事可不一般,缝制的寿衣,能把活人穿成死人,死人穿成活人,这有何妙用?”
李镇摇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