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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火噼啪响了一声。
齐昭捏紧了那块碎片。它已经开始发烫,像是体内有东西在跳。
“他们怕我。”他说,“不是因为我能打,是因为我能看穿。他们制造的记忆,在我眼里是假的。”
楚绾看着他,“所以你要一直清醒。”
“我不需要一直清醒。”齐昭笑了笑,“我只需要记得自己是谁。”
阿蛮抓了抓头发,银毛还没完全收好。“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等他们再来?”
“不能等。”楚绾伸手拿回剑,“得找到源头。没有根,砍再多枝叶也没用。”
老姜头点点头,“我记得几个地方,可能是他们的据点。古庙、断碑林、废弃的驿站。这些地方都有个共同点——没人提,没人问,好像从来不曾存在过。”
齐昭把碎片放进药囊,和玉佩放在一起。
“那就去找。”他说,“我们不去争地盘,也不立门派。我们就做一件事——让每个人还能记得自己吃过的第一顿饭,挨过的第一顿骂,喜欢过的第一个人。”
阿蛮咧嘴笑了,“那你得先告诉我,我小时候最爱吃什么。”
“烤兔子。”齐昭说,“你在雪地里捡回来的那只死兔子,扒了皮架在火上,焦了一面,另一面还带血,你啃得满嘴黑灰。”
阿蛮愣了下,随即拍腿大笑,“对!我还非说那是野鸡!”
老姜头也笑了,“傻丫头,野鸡哪有那么大骨头。”
楚绾看着他们,嘴角动了动,没说话。
但她把手里的剑握得更稳了。
齐昭站起来,走到炉子边关了火。药熬好了,颜色很深,表面浮着一层油光。
他倒了一小碗,递给老姜头。
“喝完再说。”他说,“你腿疼的老毛病,今晚不能再拖。”
老姜头接过碗,吹了口气。“你还记得我哪条腿受伤?”
“左腿。”齐昭说,“二十年前在北岭救人,踩进猎人陷阱,铁夹子夹了半个晚上,天亮才被人发现。”
老姜头一怔,“我没跟你说过这事。”
“你提过一次。”齐昭转身收拾桌子,“那天下雨,你说走路费劲,我就问了一句。后来我在药柜最底层找到一张旧方子,是你自己写的,治筋络损伤的,剂量特别猛。我就猜,应该是你自己用过。”
老姜头低头看着药汤,许久没动。
楚绾看着齐昭的背影,忽然说:“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知道什么?”
“你不只是能看透药性。”她说,“你一直在看人。看我们怎么想,怎么看彼此,怎么藏事。”
齐昭停下动作。
他转过身,笑了笑,“我只是个药铺学徒。会点药理,懂点人情,别的都不会。”
阿蛮哼了一声,“说得跟真的一样。”
老姜头喝了口药,咂咂嘴,“苦是苦了点,但有效。”
外面风大了些,吹得窗纸哗哗响。
楚绾走到门口,往外看了一眼。街道空着,远处有户人家还亮着灯,一个孩子在哭,大人在哄。
她回头说:“明天就出发。”
“不急。”老姜头放下碗,“先睡一觉。你们年轻人总觉得事急,可真正的危险,从来不会赶时间。”
齐昭点头,“那我去柴房加点柴,晚上冷。”
他拎起药囊往门口走。
阿蛮叫住他,“喂,你玉佩又亮了。”
齐昭低头一看,怀里的玉佩确实透出一点光,很淡,一闪就没了。
他摸了摸,没说话。
推开门走出去的时候,风迎面吹来,带着药渣的味道。
他脚步没停,穿过院子,走向柴房。
身后屋里,楚绾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老姜头闭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