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动手的……一层一层,不会断。”
楚绾没动,只是盯着药囊看了会儿,“你刚才看那页纸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别的?”
“有。”齐昭摸了摸眼角,“那空缺的地方,像是故意留的。不是随便撕的,是挑准了位置下手。就像……怕人看见那一部分的内容。”
“所以那一部分才是关键。”
“很可能。”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我猜上面写的不是怎么炼,而是谁在主持。”
楚绾眼神一沉。
两人没再说话。
过了会儿,齐昭走到墙边,拿起挂在钉子上的外衣。他翻了翻口袋,掏出一小块木牌——是昨天在废墟里捡的,半边烧焦,上面有个“药”字。
他盯着看了几秒,突然说:“这庙以前可能是药堂。”
“你说什么?”
“布局不像道观,也不像宗门。但柱子上的刻痕,还有地基的走向,跟我见过的老药铺很像。那种民间集社办的,专给穷人看病的地方。”
楚绾皱眉,“你是说,这里本来是个治病的场所?”
“有可能。”他把木牌翻了个面,“如果是,那就更说得通了。他们选这儿,不是因为偏僻,是因为这里本来就有药气,有人气,适合养‘方子’。”
楚绾明白了,“就像种田要挑肥地。”
“对。”他把木牌收进口袋,“他们不是临时起意,是早就盯上了。”
楚绾走到院门口,望向镇外山林。晨雾还没散尽,树影连成一片灰蒙蒙的墙。
“如果这只是一个点,”她说,“那其他地方也应该有类似痕迹。藏书的,练术的,甚至……失败的试验品。”
齐昭走到她身边,“我们得找。”
“从哪儿开始?”
“从有药味的地方。”他说,“他们既然要用‘心象通’,就得找能感知情绪的人。这种人不多,但药铺、医馆、疗伤点……总会留下点线索。”
楚绾回头看他,“你打算一家家查?”
“不。”他摇头,“我打算让他们自己露出来。”
“怎么说?”
“他们敢在这儿动手,就不会只做一次。下次还会找类似的地方,用类似的法子。我们只要盯住这些地方,等他们再来。”
楚绾眯了下眼,“你是想设个局?”
“不算局。”他笑了笑,“就是开门,接诊,等有人上门求药。真来了,我自然看得见他心里的东西。”
楚绾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说:“你比以前敢想了。”
“以前是活着就行。”他说,“现在知道了背后有人拿刀,躲没用。”
她没接话,只是把手按在剑柄上,轻轻转了个角度。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他说,“先把铺子收拾出来。老姜头腿还没好,我来顶几天。”
楚绾点点头,“我去周围几个村子走一趟,看看有没有类似的事发生过。”
“别一个人去太远。”
“我知道。”
齐昭转身往屋里走,走到门口又停下。
“还有一件事。”
“说。”
“那本书上被撕走的那一页……”他回头看着她,“它不在现场。”
“什么意思?”
“撕下来的人带走了。”他说,“说明那部分内容重要到必须随身带着,不能留在原地。”
楚绾眼神一紧。
“也就是说,”齐昭慢慢地说,“拿着那页纸的人,现在还在活动。”
楚绾的手指握住了剑柄。
齐昭没再说下去。他走进屋子,顺手把门拉上。
院子里只剩楚绾一个人站着。风从巷口吹进来,卷起地上的落叶,一片枯叶贴着她的鞋面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