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住？”
齐昭笑了笑：“没事，就是有点累。”他说完想站起来，膝盖一软，又坐了回去。
楚绾没再问，转身把剑插回鞘里。她抬头看天，云层散开，月光照下来，照在齐昭脸上。他的耳尖还是红的，像每次紧张时那样。
阿蛮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他旁边：“下次别这么拼，我可背不动你。”
老姜头把外袍披在他肩上：“烧完这锅药，咱们回家。”
齐昭嗯了一声，没动。他还能感觉到地下那股温润的流动，像是心跳，又像是呼吸。他知道刚才那场爆发不是终点，而是某种开始。
人间灯火从来不是他一个人的。
是他送过的每一包药，听过的每一句谢谢，接过的一颗野果，分过的一口热汤。是无数普通人日复一日选择好好活着的痕迹。
他把手放回地面，最后一丝金光从指尖流出，沉入地底。
整片大地安静下来。
远处山道清晰可见，风不再带沙石，草叶上的露水静静挂着。楚绾站着没动，目光落在齐昭身上。阿蛮靠着石头打盹，耳朵偶尔抖一下。老姜头数着手里的空药包，一张一张塞回怀里。
齐昭仰头看了看天。
月亮很亮。
他张嘴想说什么，喉咙一紧，咳了一声。
楚绾立刻转头。
他摆摆手：“没事，就是嗓子干。”说着伸手去摸药囊，发现早就空了。
老姜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丸药递给他：“含着，别咽。”
齐昭接过来放进嘴里，苦味慢慢化开。
阿蛮睁开眼，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说：“你刚才那招，叫啥名字？”
齐昭摇头：“没名字。”
“总得有个叫法。”她不依不饶。
齐昭望向远处的小镇灯火，轻声说：“就叫……煎药吧。”
阿蛮皱眉：“谁家煎药能劈天盖地？”
老姜头哼了一声：“他煎的药，本来就不一样。”
楚绾站在一旁，听见这话，嘴角动了一下。她抬手摸了摸发间的银簪，那上面的光不再冷，反而透着点暖意。
齐昭闭上眼，感觉力气一点点回来。他知道等天亮就能走路了，也能继续赶路。青崖镇还在等着他们回去，药铺的炉子也该重新点火。
他想起娘最后一次给他盛药时说的话：“做人要像这碗药，苦也得让人喝得下去。”
现在他明白了。
药不是用来压病的，是让人有劲头活下去的。
就像今晚的光。
不是为了打败谁，是为了让所有人能安心睡一觉。
他睁开眼，正要说话。
远处山道拐角处，一团黑影缓缓升起。
不是星核之力，也不是记忆吞噬者的气息。
那团东西贴着地面移动，形状不断变化，像一团浓雾，又像一堆碎布拼成的人形。
齐昭立刻坐直。
楚绾的手按上了剑柄。
阿蛮猛地站起，耳朵竖成一线。
老姜头低声说：“还没完。”
齐昭盯着那团东西，慢慢把手按进土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