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药。”齐昭喘着说,“它吃的是念头。你越想毁它,它越壮。你越恨,它越欢。”
楚绾收剑,呼吸略乱。她看着自己刚才挥剑的地方,眼神变了。
“所以不能攻。”她说,“得压。”
“对。”齐昭点头,“就像治热病,不能拿冰块猛浇,得慢慢散。”
老姜头忽然开口:“我有办法,但得耗本源。”
“什么办法?”阿蛮问。
老头子没答,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层层打开,露出几片枯黄的叶子。叶脉九曲十八弯,像是活过很久的老树根。
“三十年前,一个快死的病人托我保管的。他说,等哪天遇到不怕死的傻子,就交给他。”老姜头笑了笑,“我一直觉得你是。”
齐昭皱眉:“这是……”
“九节还魂草。”老姜头把叶子递过去,“我没舍得用,是因为知道用了,就得见真章。”
齐昭接过,手有点抖。明心眼一扫,他看见这几片叶子底下,藏着无数细小的光点,像是夜里萤火虫聚在一起,安静地等着谁来点亮。
“你要怎么用?”他问。
“血引。”老姜头咬破手指,往叶子上滴了一滴,“然后靠它撑阵,你们才有机会近身。”
阿蛮二话不说,变回狼形,鼻息喷出白气,卷起药粉往四周吹。金雾更浓,黑液被迫后退。
齐昭把陶碗踢到阵眼位置,火苗借药气一窜,烧得旺了些。
“行了。”老姜头拄拐站定,“现在它不敢正面扑,但撑不了太久。”
话音刚落,首领猛然抬头。
“你们以为,这就完了?”
他双手紧扣星核,整个人像被抽了筋,皮肤发灰,眼窝凹陷,可嘴角却咧到耳根。
星核剧烈震颤,黑光如潮翻滚。洞窟四壁的裂缝越来越多,黑液不再是涓流,而是成片涌出,像暴雨前蚂蚁搬家,密密麻麻朝中央围拢。
楚绾单膝跪地,剑插进土里,双手结印,开始画封印纹路。一笔一划,慢得像老人绣花,可每一道都带着前世记忆的重量。
阿蛮守在她侧翼,爪子在地上划出三道深痕,随时准备扑击。
齐昭站在火圈边缘,药囊空了,手里只剩一把灰。他看着星核,看着那些被吞噬的魂魄,忽然想起七岁那年,他被赶出家族时,族长说的话。
“你无脉,练不了功,活该废物。”
那时没人帮他,也没人信他能活下来。
可他活下来了,靠的是煎药、送药、听人唠叨、陪人说话。靠的是知道李婆婆怕冷,王大娘失眠要喝红枣茶。
这些事不大,也不厉害。
但它们是真的。
“你说我们是蝼蚁?”齐昭抬起头,对着首领笑了一下,“可蝼蚁也记得回家的路。”
他抓起一把药灰,混着唾沫抹在额头上,像小时候庙会涂泥祈福那样。
“我不懂什么大道,也不配谈什么救世。”他低声说,“但我晓得,人活着,不是为了变成怪物。”
火光映着他脸,忽明忽暗。
星核忽然抖了一下。
不是因为攻击,不是因为封印。
是因为那一把药灰,那一句家常话,那一道歪歪扭扭的火圈。
它第一次,露出了惧意。
首领察觉到了,喉咙里滚出一声怪叫,像是野兽被踩了尾巴。他拼命往星核里灌黑气,可那黑团内部的光影开始紊乱,有几张脸,居然在笑。
齐昭看见了。
那些被吞噬的魂魄,有那么几个,眨了眨眼。
像在回应他。
“阿蛮!”他忽然喊,“等会我往前冲,你找机会咬它手腕!”
“啥?”阿蛮一愣,“你疯了?你连刀都不会使!”
“我不用刀。”齐昭活动了下手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