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起。”
阿蛮眨眨眼：“就这么干坐着？”
“坐是坐着，但得睁着眼。”他走到营地中央，把药铲插进地里，又从药囊取出几包小药包，分别摆在四个方向，“我在布个‘守心阵’，不用灵力，只靠气味和触感。有人靠近十步内，这些药包会变色，地面也会微微发烫。”
“听着不像正经阵法。”老姜头嘀咕。
“本来就不正经。”齐昭咧嘴一笑，“可它管用。前天我拿老鼠试过，一只都没溜进来。”
楚绾盯着他忙活，忽然问：“你不担心镇上的人？”
他动作顿了顿，耳尖有点红：“担心啊。谁能不怕？可越是怕，越不能乱跑。我们现在冲回去，万一中了调虎离山，反倒让镇子更危险。”
“那你打算守多久？”
“一夜。”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天亮之前，他们会再来消息。要么派人来探，要么……再扔一封信。”
老姜头叹了口气：“你还真是半点亏都不肯吃。”
“亏吃得多了，自然就学会躲了。”齐昭蹲下身，检查最后一包药粉有没有受潮，“小时候在族里，谁给过我好处？没有。所以我现在才更要护住那些愿意信我的人。”
楚绾没说话，只是默默走到他旁边，把剑横放在膝上，目光扫向林子深处。
夜色渐渐压下来，营地四周安静得能听见草叶落地的声音。阿蛮趴在帐篷顶，耳朵不停转动。老姜头坐在火堆旁，手里摆弄着银针和药碾，其实一个字都没碾。
齐昭背靠药铲坐着，手里捏着那封信的边角，一下一下搓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
快到子时的时候，风忽然停了。
齐昭猛地抬头。
几乎同时，阿蛮低吼一声：“有人！”
话音未落，一道灰影从林间掠过，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痕。那人没停留，也没靠近，只是把手一扬，一个东西划出弧线，落在营地边缘的草地上。
是一块木牌。
齐昭没动，等了足足半盏茶功夫，才慢慢走过去。他蹲下身，借着月光看清了上面刻的字：
“明日午时，若不见回应，第一户人家，灯火熄。”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
然后转身，把木牌递给了楚绾。
楚绾接过，眉头微皱。
老姜头拄拐走过来，看了一眼，冷笑：“威胁到家门口了。”
阿蛮咬牙：“要不要追？刚才那人身法不快，我能追上！”
“别追。”齐昭摇头，“他是故意露破绽的。引我们出去，好在路上设伏。”
“那怎么办？放任不管？”阿蛮急了。
齐昭没答话，反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掌心不知什么时候，浮起了一点微光。很淡，像晨雾里的露水，一闪即逝。
他忽然笑了。
“他们想掐灯。”他说，“可只要还有人记得那盏灯是怎么亮的——”
他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在地上又划了一道。
这次是个“李”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