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该飘了。再说了，要不是你先砍断那根红丝，我那点金火压根镇不住它。”
楚绾看着他，忽然问：“你刚才掷出陶片时，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齐昭愣了一下。
“你的‘明心眼’亮了。”她补充，“不是平时那种微光，是满眼都是点点灯火。”
齐昭摸了摸鼻子，“嗯，看到了。不是多厉害的东西，就是街坊们平常的日子——谁家锅盖没盖好，谁家孩子赖床不起，谁在药铺门口偷偷塞我蜜饯……”
他说着笑了，“挺吵的，但也挺暖和。”
楚绾静静听着，片刻后低声道：“我以前觉得，这种琐碎毫无意义。力量才是永恒，秩序才是归宿。可现在……”
她没说完，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齐昭搓了搓手，“人活着，本来就不靠什么大道理。一碗热汤，一句废话，都能撑住一个人不倒。你当年选这条路，说不定就是因为闻到了哪家灶台飘出来的饭香。”
楚绾看了他一眼，嘴角终于扬起一丝弧度，“你这张嘴，迟早惹祸。”
“惹了再说呗。”齐昭耸肩，“反正有你帮我收场。”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密室里只剩下星核碎片在齐昭怀中微微脉动，发出柔和的光。
楚绾忽然道：“那本书……不该在这里。”
“嗯？”
“它是《记忆剥离术》的母本，不是星核派伪造的残卷。”她眉头微蹙，“能留下这种东西的人，一定知道我的事。甚至……可能参与过当年的一切。”
齐昭眯起眼，“你是说，有人故意让我们看到这一页？”
“或许。”楚绾扫视四周，“这地方不止一条路。我们来的台阶是明道，那边的裂缝……可能是暗门。”
齐昭扭头看向墙角那道裂口，石砖依旧拱起，缝隙深不见底。他走过去蹲下，伸手探了探，指尖触到一股微弱的气流，带着陈年纸墨的味道。
“不像最近挖的。”他说，“这缝存在很久了。”
楚绾跟过来，冷蓝星力凝于指尖，轻轻点在裂缝边缘。光芒渗入，照亮内部一小段通道。墙壁上有刻痕，像是某种符号，又被人为磨去过。
“有人来过。”她说，“而且不想让人发现。”
齐昭盯着那道缝，忽然想起什么，“等等，玉佩预警的时候，说的是‘地下有陷阱’，可我们进来之后，并没触发机关。”
“你是说……真正的陷阱还没启动？”
“或者，”齐昭直起身，看着她，“它根本不在这里。”
楚绾眼神一凝。
就在这时，齐昭怀中的星核碎片忽然轻轻一震，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他低头摸了摸胸口，感觉那颗石头变得比之前更温了些。
“它好像……认人了？”他嘀咕。
楚绾走近一步，伸手按在他胸前的位置。她的掌心落下瞬间，碎片竟微微发光，与她指尖产生共鸣。
两人同时一怔。
“它记得你。”齐昭抬头看她，语气认真，“不只是名字，是记得你的温度。”
楚绾收回手，眸光微闪，“也许它也在等一个人回来。”
齐昭咧嘴笑了，“那它算找对人了。你回来了，我也在这儿。咱们一起，把该填的坑都填上。”
楚绾看了他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她转身走向出口方向，“先回去。老姜头和阿蛮还在等消息。”
齐昭应了一声，正要跟上，忽然停住脚步。
他回头看了眼石台上的黑书，又望了望墙角的裂缝。
那道缝，似乎比刚才宽了一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