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怕你饿死,所以让你扔菜叶子?”齐昭笑着问。
那小子脸一红,说不出话。
齐昭拍拍他肩膀:“回去告诉你爹,药是治人的,不是害人的。狗死了,说不定是它本来就有病,闻了药气,反倒激出来了。就像火太旺,泼点水,火灭了,可水要是太急,锅也炸。”
孩子们听得似懂非懂,但手里的东西全收了,低头走了。
齐昭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他蹲回门槛,继续整理晒筛。
阳光照在药片上,泛着微光。他低头看着手中药材,忽然觉得有点累。
不是身体累,是心累。
他能治得了黑焰,压得住火灵,可治不了人心里的偏见。有些人宁可信一条狗的死因是妖术,也不愿信一个学徒真能把人治好。
他伸手摸了摸腰间的玉佩。
温的。
不烫,也不凉。
他闭眼,明心眼悄然开启。
药铺前院,静悄悄的。可在他眼里,空气里浮着点点微光,像夜里萤火,缓缓流动。那是街坊的念头,有怀疑,有好奇,也有隐隐的期待。
他忽然看见一缕淡金色的光,从镇东头飘来,细得像丝线,却稳稳地落进药铺门槛。
他心头一动。
那是“信”。
不是所有人都不信他。
他睁开眼,低头继续翻药。
傍晚风起,吹得晒筛轻晃。一片陈皮滚下来,他伸手去接,没接住,掉在了地上。
他没捡。
药铺里传来老姜头咳嗽声,拐杖点地,一下,一下,慢而稳。
齐昭抬头看了看天。
夕阳压着屋檐,像一块烧到尽头的炭。
他刚把晒筛搬进屋,巷口又传来脚步声。
这次是两个人,走得急,影子拉得老长。
“……真把赵家少爷治好了?”
“千真万确!今早就能下地了,赵员外亲自去王医师那儿退了方子!”
“那齐昭不是要成神医了?”
“神医?我看是妖人!你没听说李家的狗?焦得像炭!”
“可……他才多大?一个学徒……”
“学徒怎么了?邪术不都从学徒开始的?”
齐昭站在药铺门口,手里还抱着晒筛。
他没躲,也没关门。
等那两人走近,他笑着打招呼:“二叔,买药?”
那人一愣,脸僵了下:“不……不买。”
“那晒个太阳?”齐昭把晒筛往门口一放,“正好,帮我看看这陈皮晒透没?”
那人支吾两声,低头看了看,说:“透了透了。”转身就走,脚步比来时快了一倍。
齐昭看着他背影,轻轻笑了。
他把晒筛搬进屋,刚要关门,忽然听见外头一声喊。
“齐昭!”
他回头。
是镇南头卖豆腐的刘婶,手里提着个布包,气喘吁吁跑过来。
“给!”她把布包塞进他手里,“自家腌的萝卜,你尝尝。”
齐昭一愣:“这……不用……”
“拿着!”刘婶瞪眼,“我孙子昨儿发烧,你给的老姜头开的方子,一剂就退了。你师父忙,你替他抓的药,我看你抓得认真,药也配得准。”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别理外头那些屁话。人好不好,病知道,命知道。”
齐昭握着布包,手心发热。
刘婶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回头:“明天我还来,带鸡蛋。”
齐昭站在门口,没动。
布包还热着,像是刚从灶台上拿下来。
他低头看了看,轻轻说了句:“谢谢。”
药铺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