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
屋顶安静下来。远处传来几声狗叫,风从巷子里穿过去,吹动屋檐下的铃铛。
阿蛮蹦上来的时候,嘴里还叼着一根糖葫芦。她一屁股坐在两人中间,把棍子咬下来吐掉。
“你们俩能不能别总想着坏事?”她瞪着眼,“今天可是全镇高兴的日子!”
齐昭没答话,伸手把她手里剩下的糖葫芦拿过来,咬了一颗。
“甜。”他说。
“那不就得了。”阿蛮得意地扬下巴。
“可要是明天有人往糖里下药呢?”齐昭看着她,“你还吃得下去吗?”
阿蛮愣住。
“我们救回来的是记忆。”齐昭把糖葫芦还给她,“但得守住的,是他们自己知道什么是真的。”
阿蛮没接话,低头看着手里的糖葫芦,慢慢掰下一小块,放进嘴里。
院中传来拐杖点地的声音。老姜头站在院子里,抬头朝屋顶喊:“少扯那些虚的!齐昭,明早还熬药不?”
齐昭探出头,“熬!糊不了锅底!”
老姜头哼了一声,转身拄拐回屋。
阿蛮站起来,把最后一颗糖葫芦塞进齐昭的药囊里。“你收着。”她说完,跳下屋顶,身影消失在院门后。
楚绾仍坐着,没动。
“你信吗?”齐昭忽然问。
“信什么?”
“普通人也能守住自己的日子。”
楚绾看了他一会儿,伸手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包,放在他身边。“这是镇东三户人家送来的药材,晒干了,分装好的。他们不知道你是怎么救他们的,只说要谢大夫。”
齐昭打开布包,里面是切好的当归、黄芪,还有一小撮枸杞。
“他们记得该谢谁。”楚绾说。
齐昭把布包合上,抱在怀里。
“那就够了。”他说。
夜更深了。全镇的灯一盏盏灭了,只剩药铺后窗还亮着一点烛火。齐昭躺在屋顶,眼睛睁着,看着满天星子。
楚绾起身准备下屋,走到边沿时停下。
“你明天要去哪?”她问。
“哪也不去。”齐昭说,“我在家。”
楚绾没再说话,轻轻跃下屋顶,脚步落在院子里,很轻。
齐昭翻了个身,脸朝下压在手臂上。药囊贴着胸口,还能感觉到糖葫芦的硬壳硌着皮。
他闭上眼,又睁开。
远处山林静悄悄的,连风都停了。
突然,药囊里的糖葫芦棍子断了一截,掉出来,滚到瓦缝边,卡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