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青色的酒液流淌出来,将他乱糟糟的头发浸湿了一大片。
原本如同干草一般的头发被酒液浸湿,现在变得就好像是被无数炼油厂污染的小河沟里生长出来的水草一般,显得极为恶心。
不知道是不是被苦艾酒呛了一下,酒徒终于是恢复了一丝丝清醒,扬起手,伸出手指,挥着手,像是在向酒保要酒。
与此同时,他嘴里似乎还在咕噜着什么。
酒徒的声音含混不清,但是方宇能够听得清。
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自己上司的这种状态,他也已经习惯了和这种状态的上司打交道。因为不管如何,上司就是上司。
酒徒咕噜着说道:“去,把张阑干掉。”
方宇闻言一愣,不知道这个吩咐是不是自家上司在烂醉之下的突发奇想。
不过长期以来养成的习惯让他不会去质疑自己的上司,但是以他的身份地位,已经有足够的资格提醒些什么。
因此,他微微躬身,凑到酒徒耳边,恭声说道:“领导,张阑,可是有影响的人呐。”
酒徒似乎对方宇的迟疑有些不满,提高了声音咕噜道:“越是这样,越要干掉!”
方宇闻言又是一愣,但这次他没有再丝毫迟疑,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后退了一步,十分恭敬地鞠了个躬,恭声道:“明白了。”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八名黑衣男子连忙跟上,只剩下酒徒一人趴在吧台上,不停地挥动着手臂,伸着三根手指,含混不清地咕噜道:“酒保呢?上酒啊!上酒啊!”
出了夜莺酒吧,方宇坐到中间一辆加长林肯的后排。
然后三辆林肯,便缓缓地发动了起来,如同幽灵一般,开出了这片街区。
靠在林肯轿车宽阔的真皮座椅上,方宇有些疲惫地抬起右手,用中指揉着自己的眉心,似乎是想要将紧蹙着的眉头揉得舒展一些。
他一边轻轻地揉着自己的眉头,一边还在不停地默默念叨着:“为什么呢?为什么呢?难道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