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辽一直自称华夏正统,尊崇儒学,因此作为北朝天子的天祚帝,偶尔聚集群臣搞个诗会,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这次突然半途出来的赵国公主却是什么的目的与缘由?
秦刚与其他人先退出了省方殿,但是萧奉先却并没有一起出来,因此也没机会询问。
回到了住处,只能找来秦虎,问他在辽北这里的时间长,是否知道大辽国的这位赵国公主?却也只是得到了她喜游猎、深得天祚帝宠爱等零星的说法。
第二日的春钩,秦刚不必去参加,不过以他之前与萧奉先看过的现场,流程极其简单,从冰冻的湖中凿冰钩到几条已经快饿晕的傻鱼,根本就不可能会出什么意外。
果然,午后时分,省方殿那里传来通知,申时左右,皇帝的鱼头宴接近尾声,他们这些参加诗会的人可以候在一边等待入场了。
初时,秦刚还在想,这天祚帝是不是有点太抠门了?参加诗会的众人一起参加鱼头宴不行吗?非得要分成两批等在后面?
进去了之后他才明白,自己在大宋待久了,一直在用大宋的皇家标准来看事。
一是天祚帝用来举办鱼头宴的大帐同样也安排不了太多的人,二是接待的那些部落首领也多是粗鄙不堪,大家喝喝酒、尝尝鱼肉也就算了,真的要是参加诗会这么文雅的活动,除了极少数人之外,大多数的酋长都欣赏不了,还是让他们吃饱喝足之后、再撤空出场地为好。
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在进帐的时候,李处温正好与他走在一起,并且还主动与他搭了话:
“徐将军,听闻你打过几次胜仗,神枪无敌的战绩很让兄弟敬佩啊!不知,今天参加这场诗会,是否也能像这沙场杀敌一般,大杀四方啊?!”
秦刚扭头看了看他,只是意味深长地回报了一笑,竟是一个字都没说。一下子就搞得李处温不会了:
在他设想的可能里,如果对方还像昨天那样,用一堆恭谦之语回应,那就可以乘机开始对他进行各种言语敲打,甚至羞辱几句也未尝不可。而万一如果因为今天只是两人对话,出现了对方忍不住性子和他硬讧反驳的话,那就算是中了他的圈套,在今天的诗会场面上,正好强化了他武将出身的粗鄙形象。接下来的诗会上,就算作出了好诗,其评价也会大打折扣。
只是,对方居然只是如此简单地一笑,便让李处温的所有谋划都落了空。
不过此时的宴会大帐之中,虽然前面头鱼宴的酒气未来得及完全消散,但是一群奴仆收拾的手脚非常勤快,特意燃起的名贵薰香,也开始在殿帐内的梁柱之间弥散了开来。
听不懂诗词的各个部落酋长们都已退席,留下来的便是倾慕汉学的高丽使者、以及一心巴结天祚帝的大辽官员。
而事先通知到了的几十名身着锦袍的大辽青年才俊,不论官职,随机分成了四列,被引导到两侧的桌案之后,鸦雀无声地望着正中高台雕榻那里正坐着的明黄身影——大辽天祚帝耶律延禧。
高台的左右两侧各摆了一张桌案,左侧坐了一位发须皆白的汉服官员,右侧坐的却是一位鹅黄色猎装的女子,大约二十几岁的模样,一张与天祚帝极为相似的脸庞,虽然说不上娇俏百媚,但也算是眉清目秀,此刻正托着腮,目光在阶下众人脸上溜来溜去,带着几分的好奇,更多的却是一股漫不经心。想来应该就是当今皇帝的妹妹、赵国公主耶律延寿。
“笃!”天祚帝伸手在桌案上的一敲打破了寂静。在他的左侧,南院枢密使萧奉先缓步走出,此时他身着正式的紫袍金带,面容肃穆,站定在中间台侧,目光扫过阶下众人,极其郑重地宣布道:“陛下有旨。”
殿中众人齐齐站立躬身:“臣等恭聆圣谕。”
“今日春钩大吉,头鱼宴上,各方使者都齐赞我大辽气象更新、国运昌盛。”萧奉先此时的声音极为沉稳,这也是他深受皇帝认可的原因之一,“应赵国公主提议,陛下在此召集四方才俊,特设春钩诗会,请诸位各显才华,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