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字落下。
整个溶洞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
王座上的惨白少女,那空洞的眼眶猛地一缩。
她身上积压了千年的狂喜,困惑,怨毒,委屈,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一种更为纯粹的东西。
难以置信。
哗啦——
玄奘身前那片温柔如水的佛光,瞬间被撕裂。
根本不需要任何过程。
就像一张薄纸被投入了熔炉。
上百根被强行压制的骨根,如同挣脱了囚笼的恶龙,带着比之前更为狂暴的怒意,冲天而起。
它们的目标不再分散。
只有一个。
云逍。
这个胆敢用“他”的声音,说出“他”才会说的话的骗子。
孙刑者眼皮狂跳,刚想吼一句“大师兄小心”。
诛八界已经将九齿钉耙握得更紧,手臂上的肌肉坟起。
他们都清楚,玄奘的佛光被破了。
接下来,只能硬抗。
然而,云逍没动。
他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他只是站在那里,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苦涩又深情的笑容,仿佛眼前这毁天灭地的一幕,只是一场迟来的烟花。
“抱歉。”
他再次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所有骨根破空的尖啸。
“让你等了这么久。”
这句话,像一道无形的敕令。
那些已经冲到他面前,即将把他撕成碎片的骨根,猛地一滞。
停在了距离他身体不足三寸的地方。
锋利的骨尖上,甚至能看到因为高速摩擦空气而产生的细微火星。
狂暴的劲风吹得云逍衣衫猎猎作响,黑发乱舞。
但他依旧没动。
“你酿的那坛醋。”
云逍的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骨矛,望向王座上那道身影,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怀念。
“我一直都还记得味道。”
轰!
这句话,比之前任何一句都更具杀伤力。
如果说“我回来了”是点燃了引线。
那么这句关于“醋”的私密话语,就是直接引爆了整个炸药桶。
古树的意志,彻底陷入了混乱。
它无法理解。
这个味道不对的冒牌货,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这件事,是只属于她和他的秘密。
被欺骗的愤怒和听到“暗号”的狂喜,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在它的意志核心里疯狂冲撞。
这种冲撞,立刻体现在了外部。
整个溶洞开始剧烈地摇晃。
不,是整个白骨岭都在摇晃。
那些刚刚停滞在云逍面前的骨根,像是失去了控制的疯狗,开始毫无章法地乱舞。
有的猛地刺向地面,将坚硬的岩石扎出蛛网般的裂纹。
有的则调转方向,狠狠抽向被吊在半空的孙刑者和诛八界。
“我靠!”
孙刑者怪叫一声,金箍棒瞬间变大,险之又险地挡住了一根抽来的骨鞭。
巨大的力道震得他手臂发麻。
另一边,诛八界也挥舞着钉耙,将袭向自己和金大强的骨刺尽数荡开。
铛铛铛!
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他们的处境,比之前被围攻时还要危险。
之前的攻击,虽然猛烈,但有迹可循。
而现在,古树的攻击完全是随机的,毫无逻辑。
时而狂暴如雷,时而迟滞如泥。
上一刻可能还只是轻轻擦过,下一刻就可能爆发出足以洞穿金身的恐怖力量。
“师父,这玩意儿疯了!”孙刑者一边狼狈地抵挡,一边大喊。
玄奘盘膝坐在原地,没有睁眼。
他身旁那炷香,已经燃烧了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