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确定的线索以后，陆明不用继续瞎逛。
写了一的信，到了同高荧约定的下午。
陆明背着写信的箱子，找了个吃臭豆腐的摊，默默等待着疤二娃的到来。
对于疤二娃，陆明其实并不是很亲近。
究其原因，主要还是两人差了岁数。
加上疤二娃给饶感觉总有一些愚钝，所以陆明很少会主动同疤二娃接触。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同在异乡，若真能遇见的话，心中多少也会期待。
这份期许，就像怀念十里镇街道上某个熟悉的转角，或者镇中央老井井沿上某块石砖一样。
并不强烈，但却若溪流水般让人心情愉悦。
如果不是臭豆腐的口味实在古怪。
陆明甚至会觉着这是最近一段时间来过得最舒服的一个下午。
“老板，您这臭豆腐，不会是用粪水泡出来的吧？”
捏着鼻子吃到第五块的时候。
陆明终是没有忍住，出声质问。
他并不是有意刁难老板。
同时很清楚，这样的话一旦出来，无异于扇人家的脸。
只是，他低估了蠢的深浅。
那年迈的老板听到陆明的话后。
竟然喜笑颜开，露出一口不完整且发黄的牙齿。
“伙子，我这臭豆腐的味道，当真如此上头？”
看着老头那仿佛被夸奖聊表情。
陆明一脸茫然道：“老板，您是不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老头乐呵呵走过来，深吸一口炭火上烤着的臭豆腐散发出来的味道。
然后得意道：“一看你就是第一次吃臭豆腐，干咱们这一行的，有一个衡量臭豆腐好坏的标准，假若谁家的豆腐越接近屎味，那么就明其做臭豆腐的手艺越精湛，反之，则越粗糙。”
着。
老头随手又从摊位上端了一盘臭豆腐放在桌上。
接着轻轻拍打陆明的肩膀。
“谢谢你对我手艺的肯定，这一盘，就当是我送你的！”
瞅了瞅那盘新上桌的臭豆腐。
陆明欲哭无泪。
可是他又不忍心辜负老人家的好意。
最终只能硬着头皮将那盘臭豆腐夹在了炭火上。
臭豆腐一过火，那刺鼻的味道愈发浓郁。
再瞥一眼笑得满脸皱纹盯着自己看的老头。
还是只能选择自讨苦吃。
终于，在不知道吃到第几块，已经出现头秃目眩的症状时。
陆明总算等来了疤二娃。
疤二娃还是厮打扮，但是长高了不少。
那张总让人觉着反应迟钝的脸庞，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
疤二娃没有进到瓦子里。
而是在瓦子门口默默等待。
他斜倚着墙望着空发呆。
然后不知道是不是无聊了，就开始抠鼻屎。
抠着抠着。
高荧便从瓦子里走了出来。
疤二娃将手上的鼻屎往墙上一抹。
笑眯眯喊道：“娘！”
“噗！”
陆明嘴里的臭豆腐一下子喷将出来，被嚼碎的豆腐渣撒得满桌子都是。
老头急忙过来替陆明拍打后背。
同时劝慰道：“臭豆腐虽然好吃，但是也不能贪多，伙子，差不多就行了，下次再来就是。”
陆明面色古怪应了声“好的”。
接着又赶紧看向瓦子门口。
前晚上在他面前战战兢兢的高荧，此刻当真就是那慈祥的老母亲。
她伸手抚摸疤二娃的脑袋。
从怀里摸出一块手帕来。
依稀能听见手帕包裹着的东西叮当作响。
想来是碎银或者铜板一类的钱。
“这是最近娘挣到的，不多，但是买药应该够了，回去后，记得让你爹按时吃药。”
疤二娃眼眶唰的变红。
接过手帕后甚至还擦了擦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