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崩塌的财政,苟延残喘至今还没出现崩溃,实在难得。
可庄峤也知道,这种情况维持不了多久的,持续制造出来的逃民,这种失地农夫群体扩大到一定当量,天平就会失衡啊。
所以,当听说湖州宾州连续出现民卫军集体叛乱事件的时候,庄峤一点也不会惊讶,反而是平州布政使和平武将军,似乎才想起,自己控制的属地下,还有这个团体的时候才紧张了一回。
好在,黄滩镇的勃勃生机与其他州府完全不同,代表罗沁下来巡视的布政使同知干事周大人,对于黄滩镇民卫军的一切都非常满意。
这一次可是吓坏了朝廷好多人,湖州宾州平叛据说死了两万多人,听听这冰冷的数字并无多大概念,可是一看到整个黄滩镇也就两万多不到三万的场景,就能想想那个画面有多悲惨。
这回一平叛,不但湖州宾州遭难,估计春耕这些都指望不上了,朝廷被迫又拿出更多的钱粮恢复。
黄滩镇的春耕已然开始,去年翻土过后种下的麦苗已然悄无声息吐了芽,虽是早春,但万物已经慢慢复苏,松江上的船只也开始了来回往复。
庄峤和萧干陪同平州府衙和府军衙门的巡视官员,在黄滩镇连续走访了一整天,把这里的房舍,耕地,水利,学堂,大营等看了个遍,甚至连军眷家里的米缸都亲自打开检查,这才完全放心下来。
“黄滩镇民卫军平州所属,当为隆武朝第一!”
周大人这番表扬没啥,可是却让庄峤心尖尖颤,原本就预料到的事情,估计很快就会生了。
“某当上书朝廷为两位主官请功加贺。”
周大人笑眯眯地表示满意,实则是罗沁临走之前的嘱咐,一定要看清民卫军的家底和实际情况。
“大人谬赞了,民卫军只是勉强能够吃口饭,这黄滩镇荒废多年,现在全力开垦下,估计凑合着维持点生计,老天爷可千万不要降下啥灾难,不然又要饿死人的。”
庄峤一边叫苦一边观察着上边来的几个大佬的神情。
“庄参军,你们连学堂都能办得起来,就不用那么谦虚,本官看到了,这里,应该是整个隆武朝的民卫军模版示范啊。”
周大人笑呵呵指着庄峤夸赞,引得身后随同官员纷纷点头附和。
“大人却是不知啊,这学堂能建起来,还是沾了松林府杜大人的光啊,民卫军上回剿匪的些许好处,都被杜大人允许下拨到民卫军自身使用,下官实在是替这些孩子,对各位大人感激不尽。”
庄峤忙不迭地解释。
“哦,是杜冰杜大人就难怪了,甚好,甚好,本官此次一并将杜大人也挂上名头上奏。”
嘿,老杜,你可别怪小子了,朝廷到时候下令送其他民卫军过来,说不得要你搭手才能完成,你可别以为把原本这些民卫军甩脱了就能完事,就能够置身事外,老杜你既然这么能干就要多担待,庄峤心里阴阴笑道。
这一帮巡视的官老爷在黄滩镇度过了愉快满意的一天,临走时还带着庄峤诚意满满的山货出,至于那沉甸甸的份量,不说都明白是啥东西。
绫罗绸缎现在确实销路不行,但不代表这个玩意没价值啊!
满满两大车的绸缎,足以让内心里想找茬的大多数官员闭嘴。
皇帝想革新局面,故意都不让自己老婆们穿搭锦缎,可是民间依旧是该穿的穿,该用的用啊。
如果上行下效都能管用的话,那么世间的政策下达就能完美传递,底层的民众的苦难就会降低到最低,可惜啊,人性这玩意注定了,很多看起来的美好,终究会被贪婪毁掉得一无所有。
萧干有些默然,这一天他都没怎么讲话,基本事情处理都是庄峤在完成,他以前就有些不适应和文官打交道,庄峤接手了这种事情后,情况更加明显。
他有些寒心了,如果不是庄峤提前就告知了,以后民卫军还会被不断扔人进来的预估,他是绝然想象不到这些人的心狠程度。
世间最恐怖的事情就是,官员们名义上每一件事情都是为国为民,结果却让大多数民众苦不堪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