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顿欢乐的聚餐过后,庄峤开始当起了甩手掌柜,在交代完李秋的基本操作和注意事项后,他就骑着马带着萧丙他们来到了新生湖上。
这里依旧是美好静谧的风景,不远处就是人头涌涌的工地,形成鲜明的对比差。
给平州府军衙门上书请求的人手到现在都还没来,庄峤有些失去耐心了,老子不信死了张屠户就吃不了无毛猪是麽?不行就自己开干,大不了错了又来,反正还没轮到暴雨来临,自己怎么做都不会惹祸。
定点观测,然后按照方位标记,选择缺口最小的地方开槽放水,在那个位置修建坝口,这就是庄峤的规划,至于行不行得通,目前还无法预测,因为这都是靠着目测感觉下的行为做出的判断。
庄峤指着中间那个三角位置,示意亲卫去那个地方钉木桩,以后就准备在那个地方开口。
“嘿,小子,如果你想在那个地方开口,夏季时你就被准备给下面那群人收尸吧!”
不知什么时候,全神贯注的庄峤都没注意到,自己身旁不远处,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快三十岁左右的大叔。
这家伙白白净净,下颌下有些胡须,但是太稀疏有些脏乱,不过他给人感觉,也不太像不修边幅的那种,反倒是整个人身上有股子很明显的书卷气,怎么也掩饰不住。
“那你说要怎么做?”
庄峤有些没好气顶了一句,本来自己就是干着不擅长的事情,有些火气也是应当的。
那人呵呵一笑,捻了捻那几根稀疏的胡子,“你想知道?你想知道就跪下来磕三个响头求我!”
庄峤有些愕然,这家伙不像是精神有问题的啊!
难道是府军衙门派来的人手?问题是,那边也没个通知啥的,他究竟是谁呢?
“大胆,尔是何人敢于羞辱我营参军?”
亲卫们不干了,庄峤在他们心中,现在与萧干一起都是并列的存在。
“等等,萧丙。”
庄峤赶忙拦住了亲卫的举动,转头对着那人拱手作礼,“刚才有冒昧之处请先生见谅,实则是庄峤也无工水之术,盲人摸象而已,如果先生有解决之策,庄峤愿出高价请先生辅助承之。”
“呵呵,些许钱财对世人而言多有吸引,于某却无多大用,你到底跪不跪?你不愿跪,就说明你仍旧是个沽名钓誉之徒,在这民卫军里依旧是个异心者!”
那人口里的言语越恶毒诛心,只让萧丙等人都快按捺不住即将抽刀砍人。
两旁的民卫军和民夫们也都停下来手中的活计,一脸严肃地伸头看向了这里。
庄峤撩开了衣袍,然后双膝跪地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力道很大,头上撞得有些红,沾了点草屑,这场景只让萧丙和所有人惊呼起来,亲卫们想去扶他却被庄峤阻止了。
“庄峤这膝盖,平生只跪天地,父母,恩师,和愿为生民付出牺牲者。”
庄峤大声述说,这声音如同誓言格外庄重,“所以,先生受了庄峤这一拜,可还满意?”
威胁的话就这么赤|裸裸出了口,这可让戴鲲有些招架不住了,这鬼小子竟然如此不当人子,刚才自己只是想试试他的反应,谁料却把自己架到了火上烤起来。
只看周围所有人怒目而视的景象,就能明白这个少年人在他们心中的份量,自己这一回,确实做得过了些。
“你不能从中间狭小处开口,因为夏季水量增大后,越是狭小的出口,因为流量流增大,周围的承力势必也会减弱,流会加剧水流力度,让这种水口在压力下崩塌的危险加倍出现。”
那大叔也不管庄峤起了身,而是自顾自地指着侧面两旁的凹陷处继续,“正确的水口应该放在两侧,大的可以流向松江,控制洪水来临时的水流水量,小出口则流向下面这片新开的土地,以后方便灌溉。”
这一番有理有据,合情合理的话一出来,庄峤就明白这家伙绝对是有真材实料的人!
那人转过身笑眯眯追问一句,“小子,某家这席话,可值得你刚才那三个响头?”
“受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