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呆在这里,其实内心里一刻也没停顿过抓狂的感受,毕竟这里,曾经是自己的地盘啊。
以前在这里可以威风八面,现在却成了笼子里的猪羊,这种落差肯定会不好感受。
“哈,看到三哥你还活蹦乱跳的,我就放心了。”
庄峤呵呵一笑,转到了第二个牢房口,“我是来见这位慕先生的。”
慕东阳盘着腿端坐在草垫上假寐,身体崩得很直,整个人靠着墙头仿似一只矗立的石像一般,硬邦邦看起毫无美感。
“小子庄峤,见过慕先生。”
庄峤知道这个家伙根本没有睡觉,于是拱手见礼。
那双黑洞洞的眼眶看着渗人,可庄峤却没有多少成见!
有的人看不到,不代表不明白,他从萧干那里知道了这个人的过往,惊叹之于格外疑惑,这样一个人是怎样成为千夫所指罪人的?
“我是个瞎子,看不见你行礼,你的举动毫无意义!”
慕东阳硬邦邦的话语,如同他的身形。
“心里敞亮的人,即便眼睛看不见,内心也能感受得到。”
庄峤说完,就找了个木墩子,坐到了慕东阳的对面,“人之于动物的区别就在于,人需要礼仪去达到一些目的,而动物只要本能就能做到!”
“说的不错,不过小子,相信你应该知道了我的过往,你见的是一个别人口中猪狗不如的人,还有见礼的必要麽?”
“我相信世间每个人到来,都是怀着不同的命运任务,有的人一生辉煌,有的人一生落魄,无论哪一种,只要能做到问心无愧的,都值得小子对他见礼!”
庄峤微笑一下,“就是不知道慕先生内心里,现在这四个字还有多重的份量?”
“问心无愧!
?”
慕东阳一动不动,语气里满是嘲弄冷笑,“小子,这个问题在我这里,只有老天爷知道!
你叫庄峤是吧?原本,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子我是不想理会的,不过从隔壁几个傻蛋口中知道,你算是年轻人中少有的存在,也好,老子现在也无聊,就跟你吹一吹。”
慕东阳换了个口吻,“在你说话之前,我想先反问你一个问题;以你的智慧去判断,杀一人,就能救一万人和杀一万人,就能救一人;这极端两种情况下,哪一种更适合你选择?”
“慕先生,你这个问题逻辑漏洞很大啊。”
庄峤答道,“如果牺牲一个普通人,就能拯救一万人,这种选择就是合理的;如果牺牲一万人,就能拯救一个皇帝,避免一个国家破灭,从而导致千万黎民受难的,这种选择也是合理的!
所以说,不在乎选择杀一人和万人哪种合理的区别说法,而在于被拯救者的价值,这才是真正的答案吧?”
慕东阳没有出声,沉默了一下才呵呵笑起来,“我明白了,府军萧干那个莽夫,为何能这么快找到姚老三!
打草惊蛇,敲山震虎,投石问路。
简单几下就让人入彀,不错,小子,你应该就是萧干背后那个谋主吧?”
“先生高看庄峤了,在下和萧将主并无多大瓜葛,他确实找到过我问话,但我最初的目的,只是想让所有修军堡的民夫,都能得到应得的东西而已!”
“那盘山县这个县令岂不死得有些冤了!”
慕东阳的心情似乎开始变好了,就在这时,牢头提着一个篮子过来。
接过东西,看到牢头走开后,庄峤将篮子里的东西打开,分了一层给姚老三他们,剩下一份熏鸡和笋干腊肉,就着酒杯跟慕东阳喝起来。
“这是盘山的莲花白,酒兴很烈,但是喝着很爽,下喉咙里如同一团火焰,特别适合疆场上胜利归来的庆功酒。”
庄峤递给瞎子一杯酒,慕东阳想也没想,一仰头就喝干了酒杯。
“果然不错,大丈夫就该快意恩仇杀伐决断的,喜欢这种酒的,大多都是刚猛粗豪之辈,以我之见,你这小子应该是条滑不留手的泥鳅,当不了过江的猛龙。”
“先生说笑了,庄峤本就是山村的普通民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