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白云苍狗沧海桑田,唯一不变的,或许还是那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最为贴切。
“老子白活几十年,连一个娃子的见识都不如。”
老村长闷闷喝了一口酒,转头盯着姚都头,“姚老三,峤哥已经把事情缘由讲明白了,你看怎么办?”
“老庄头,我能怎么办?”
姚老三剩下那只眼里满是郁闷,“要不问问这后生,事情该怎么做?老子可不想吃县老爷板子,可也不愿看到乡里乡亲的受罪,背后指着老子脊背咒骂的滋味也不好受。”
老村长是个实诚人,军伍出身粗豪仗义,却也不想逼迫独眼龙。
“办法不是没有?就是不知道都头愿不愿帮忙?”
庄峤目不转睛看着独眼龙。
“嘿,有趣有趣。”
姚老三呲笑一声,把庄峤单独扯到一边,“小娃子不用激将,实话跟你说也无妨,当年要不是老庄头挡着利箭,姚某早已命丧黄泉,这个交情没得说,要不然老哥也不会早早退出军伍,所以别藏着掖着的,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都头,其实办法很简单,吓一吓县令大人,事情或有转机!”
“你这是什么馊主意?”
姚都头撇了撇嘴,“大老爷啥阵仗没经历过,还会怕你一顿糊弄?如果你没个有效的法子就滚一边去。”
“呵呵,都头莫急,一般恐吓肯定吓不了,可如果有人聚众闹事抵抗劳役的话,不知道够不够份量?”
“啥?你想干啥?你想死别害了老庄头,也别拉小庄村其他人,不然姚某定不放过你。”
姚都头怒眼圆睁,捏得庄峤的肩膀有些生疼。
看得出来,这独眼龙跟老村长确实是过命交情,虽然表面上斗嘴骂架,但一涉及到界限,也真是不含糊。
“您别急,别急,小子这样的人哪能真干出造反杀头的事?”
庄峤连忙安抚一下,“都头,告示上说七日之内就需要在县里聚集报备,对吧?”
姚老三点点头,看着眼前小子眼睛里的清澈一片,却不明白这混小子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也就是说,只要在这七天里,咱们盘山县出现一些不可估量的意外事件,那么这个劳役就要出现变故!”
庄
峤有些决然。
“除了聚众造反扯旗,你能用啥法子让大老爷改变主意?”
姚老三撇撇嘴。
“不可说,暂时不可说!”
庄峤有些神秘一笑,“烦请都头等待几天,如果到时候县里人心惶惶,有人试图抵抗劳役的时候,就烦请都头出来说个公道话。”
“你确定?”
姚老三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都头,几天内可见分晓,事后你只需跟县老爷分说,你愿意劝说,到时候小庄村主动出来破局应征入役,但是因为秋收,恳请减低人手,这事多半能行。”
“这,能成麽?”
姚老三有些怀疑。
“能成,在这之前你什么都不需要做。
只要民情汹涌反对,没人愿意去服劳役的时候,你就可以出面了;也顺便立一功,肯为县老爷排忧解难的都头,总比空口白话不干事的强太多,对吧?”
姚老三面上将信将疑,庄峤的话,本身对他而言没有一丝坏处,顺水推舟而已,也可以还老庄头一个人情。
且看这小子会干出些啥事情吧?
酒足饭饱后,姚老三带着几个衙役告辞,施施然离开了小庄村,继续向其他村子宣布噩耗。
庄峤有些叹息,自己的力量啊,现在太小太小,能把眼前的人照顾一下就是极限。
老村长有些忧虑,“峤哥,咱们要做什么?”
“三叔,这事,只有你我少数几个人知道就行。”
庄峤附耳在老村长跟前叽叽咕咕一大段话。
造反杀头的事情肯定不能干,但是煽动民心沸腾的事情,有时候可比真刀真枪更有杀伤力!
问题在于,不能让官府知道是谁在后面捣乱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