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渊立刻领会了父亲的暗示:“您是说……可以从‘破格提拔需慎重’或者‘拓宽履历’的角度……”
“具体怎么做,不需要我教你。”江父收回目光,重新变得古井无波,“我在首都也有不少故旧,该走动就走动,一些退下来的老伙计,说话还是有分量的,重要的是,要站在全局的高度,出于公心,提出‘建设性’的意见,比如,可以探讨一下,像郑开叶这样优秀的年轻干部,是继续在地方深耕好,还是调到部委,在更宏观的层面上锻炼,对未来发展更有利?D省的成绩固然可喜,但一个省份的经验是否有局限性?这些都是可以讨论的嘛。”
江渊心中豁然开朗,父亲不愧是久经风浪,指点的方式如此高明,不是直接反对郑开叶升迁,而是从“爱护干部”、“长远培养”的角度,提出“不同思路”,这既符合组织原则,又能达到延缓甚至改变郑开叶路径的目的,只要在讨论中形成一些“不同声音”,就足以对决策产生影响。
“我明白了,爸!”江渊振奋地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记住,”江父最后叮嘱道,“凡事要讲究分寸,过犹不及,我们的目的,是保持健康的竞争格局,是为我们花国选贤任能提供更多思考角度,而不是搞小动作,更不是意气之争,否则,一旦越界,反噬之力也不小,郑开叶背后,也不是没有人。”
“是,儿子谨记。”江渊郑重答应。
带着父亲的政治智慧点拨,江渊开始了他隐秘而高效的运作,他利用周末时间,密集拜访了几位与江家关系密切、虽已退下但余威犹存的元老,以及个别在重要岗位上、能递上话的现任领导,在交谈中,他绝口不提个人恩怨,而是以忧国忧民的口吻,探讨优秀年轻干部的培养路径问题。
他称赞郑开叶的能力和成绩,但话里话外,流露出几点“担忧”:一是郑开叶在D省的改革力度很大,但也积累了不少矛盾,是否需要一个缓冲期巩固成果,避免“人走政息”?二是郑开叶长期在地方工作,虽然成绩突出,但视野是否局限于经济领域,缺乏更宏观的顶层设计和部委工作经验?三是如此年轻的干部直接主政D省这样的大省,权力和责任是否过于集中,从干部成长规律看,是否需要更多的台阶历练?
这些观点,被包装在“爱护干部”、“长远考虑”的外衣下,通过不同的渠道,悄然传递到了一些能够影响决策的耳朵里,同时,江渊也暗示,S省在科技创新、民营经济等方面仍有独特优势,他本人也有信心、有能力在现有的良好基础上,推动S省实现更高质量的发展。
就在江渊暗中活动的同时,D省的郑开叶并非毫无察觉,到了他这个级别,对于高层风向的微妙变化,有着异乎寻常的敏感,孙明远也从一些老关系那里,听到了一些风声。
“开叶,最近首都似乎有些关于你的议论。”孙明远在电话里语气有些凝重,“虽然都是打着‘关心’的旗号,但味道不太对,好像有人在刻意引导,讨论你是否应该继续留在D省接省长,还是调到部委‘拓宽视野’。”
郑开叶心中了然,平静地说:“老领导,树欲静而风不止,D省的成绩太亮眼,有人坐不住了,这背后是谁,不难猜。”
“嗯,江家那小子的可能性最大。”孙明远分析道,“他这是阳谋,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给你出难题,如果上边真的考虑把你调离D省,无论是平调还是明升暗降,对D省的工作、对你的布局,都是重大打击。”
“我明白。”郑开叶沉声道,“但主动权不在我们手里,现在能做的,就是继续扎扎实实做好D省的工作,用更稳固的业绩来回应一切质疑,同时,也要有所准备。”
“没错。”孙明远赞同,“我会通过我的渠道,尽量了解上层的真实想法,你也别太担心,上级对D省的局面是满意的,对你的能力是认可的,只要大方向不错,一些杂音未必能改变什么,关键是吴政宏书记的态度,只要他坚持由你接任省长,阻力就会小很多。”
“吴书记那边,我会继续加强沟通,确保他对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