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双方在会所门口道别,朱煜昌夫妇热情邀请郑开叶一家下次再去他们家做客,然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看着朱煜昌的车远去,郑开叶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林姿走过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下满意了?偷爸的天价酒充大方!我看你回去怎么交代!”
郑开叶哭丧着脸:“我哪知道那破瓶子那么值钱啊!我以为顶多几万块……这下完了!”
“现在知道怕了?”林姿哼了一声,“看你刚才演得挺投入嘛!‘酒逢知己千杯少’?说得跟真的一样!”
“我那不是被架在那儿了嘛……”郑开叶懊恼地抓着头发,“不行,得想个办法……要不,就跟爸实话实说?”
“你敢!”林姿瞪他,“爸要是知道你敢偷他的宝贝酒,还拿去送人,非气得血压升高不可!尤其是这酒还这么贵!”
“那怎么办?”郑开叶没辙了。
夜色深沉,郑开叶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身边林姿已经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而他脑海里反复回响着朱煜昌那句“两百三十万港币”和父亲可能发现宝贝不翼而飞后的震怒场景。冷汗几乎浸湿了睡衣。
“不行,绝对不能让老爷子知道……”他在黑暗中喃喃自语,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逐渐成形——偷梁换柱。他记得自己书房里也存着几瓶不错的茅台,是这些年各方馈赠或自己购买的,虽不及父亲那瓶“74五星”珍贵,但其中有一瓶十五年陈的飞天茅台,市场价也近万元,品质上乘,包装盒也略显陈旧感。或许……可以蒙混过关?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压不下去,他悄悄起身,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亮,溜进书房,从柜子深处找出那瓶十五年陈。他仔细端详着酒瓶和包装,又回想父亲那瓶的样子——标签更黄、更破旧,瓶体似乎也更显沧桑。他找来软布,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这瓶酒擦拭得更显“古旧”些,甚至故意在标签边缘制造一点轻微的磨损痕迹,然后原样用软布包好。
心脏狂跳着,他像夜行的猫一样,再次潜入父亲的书房,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清冷的光斑。他屏住呼吸,挪开箱子,轻轻打开。里面剩下的几瓶酒静静躺着,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他这个“家贼”,他颤抖着手,将那份“赝品”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先取出“74五星”的位置,尽量恢复原样,做完这一切,他已是满头大汗,几乎虚脱。
回到床上,他长长舒了口气,但内心的负罪感并未减轻,反而更加沉重,这不仅是欺骗了朱煜昌(虽然是无心之失演变成的),更是对父亲珍藏的亵渎,他暗自发誓,将来一定要想办法补偿父亲,或者等哪天时机成熟,再向两位长辈坦白认错。
接下来的日子,郑开叶强迫自己将这件事暂时埋藏心底,全身心投入到国家行政学院紧张的学习中,他依旧是课堂上那个思维敏锐、发言积极的优秀学员,与朱煜昌的晨间漫步和交流也一如既往地深入坦诚。只是偶尔,当朱煜昌再次提起那瓶“情义酒”和郑叔的“慷慨”时,郑开叶的笑容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只能含糊应承过去,内心则备受煎熬。
学习间隙的一个周末,郑开叶和朱煜昌相约,再次前往西山拜访朱老,这一次,心境与上次在固态电池领导小组共事时已大不相同,那时双方还带着些许试探和因过往竞争留下的微妙隔阂,而如今,经过多次深入交流,特别是那场“茅台宴”后(尽管真相尴尬),两人已真正成为惺惺相惜的挚友。
朱老的居所依旧简朴宁静,老人精神矍铄,看到郑开叶和儿子联袂而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清晰地记得上次见面时对两人的期许——“同心同德,共赴时艰”。
“开叶,煜昌,看来你们没让我这个老头子失望。”朱老示意两人坐下,目光慈祥而深邃,“听说你们在这次学习班上,交流得很深入?甚至还有些观点碰撞?”
朱煜昌笑道:“爸,您消息真灵通,碰撞是有,但更多的是共鸣,开叶在D省推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