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郑开叶口袋里的私人手机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显示是“父亲”。这个时间点父亲打私人电话,通常是有比较重要或私密的事情。
“爸,妈,姿姿,我接个电话,爸打来的。”
郑开叶略带歉意地起身,走到连接客厅的观景阳台上,关上了隔音良好的玻璃门。
黄浦江的晚风带着湿冷的寒意,吹散了室内的暖意,郑开叶接通电话:“爸?”
电话那头,郑安民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没有了平日的轻松:“开叶,在海市了?见到岳父岳母了吧?”
“嗯,刚坐下没多久,爸,您声音听着有点沉,怎么了?家里有事?”
郑开叶敏锐地察觉到了父亲语气中的异样。
郑安民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斟酌措辞:“家里都好,你妈念叨你们和孩子呢,是……关于集团的事,海市分部那边。”
郑开叶的心微微一提。
君晗集团海市分部是集团重要的物流和进出口枢纽,业务量巨大。
父亲特意打私人电话说这事,显然不是小事。
“海市分部?出什么问题了?”郑开叶的声音沉静下来。
“最近收到几份匿名的内部举报信,还有一些合作方的私下抱怨,”郑安民的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很清晰,“矛头指向海市物流仓储中心的一个中层主管,姓王,叫王海涛。”
“王海涛?”郑开叶在记忆中搜索这个名字,并无印象。
“他是王褚的表弟。”郑安民直接点明了关键,“王褚半年前把他安排进了海市分部,说是‘给年轻人个锻炼机会’,从基层仓管做起,这小子……有点小聪明,手脚也快,半年就爬到了仓储调度主管的位置。”
郑开叶的眉头蹙了起来。
王褚是他过命的兄弟,为人豪爽仗义,但有时确实有点……江湖义气,对亲戚朋友抹不开面子。
郑安民继续道:“问题就出在他这个主管位置上,举报信和抱怨都说,他利用职务之便,打着‘王总(指王褚)是我哥’、‘君晗高层有人’的旗号,在供应商选择、运输路线安排、仓储空间分配这些环节,明里暗里索要好处,甚至直接拿回扣,金额……单笔看着都不算特别巨大,但累积起来,影响很坏。”
“性质恶劣!”郑开叶的声音冷了下来,“证据呢?举报信里有没有具体线索?”
“有几笔指向比较明确的异常账目,时间、供应商、金额都对得上举报内容,还有就是他频繁出入一些高档场所的消费记录,和他本人的收入明显不符。”郑安民叹了口气,“我暂时压着没让集团监察部大张旗鼓去查,一来顾忌王褚的面子和情绪,毕竟他是跟你一起打拼的兄弟,二来,这事传出去对君晗声誉也是打击,但这事不能不管,这颗老鼠屎会坏了一锅粥,而且风气一旦坏了,再正就难了。”
郑开叶站在阳台上,望着对岸陆家嘴璀璨夺目的摩天楼群,眼神却锐利如刀。
温暖的灯火映在他脸上,却驱不散那层寒意。
一边是并肩作战、情同手足的兄弟王褚,一边是自己一手创立、承载着无数人饭碗和声誉的君晗集团,王海涛的行为,就像一根毒刺,扎在了这份信任和基业的连接处。
“爸,您处理得对。”郑开叶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现在不宜大动干戈,您把目前掌握的具体线索和证据,发给我一份,王褚那边……暂时不要惊动,我了解他,他讲义气,但更重是非,这事他很可能被蒙在鼓里,或者低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贸然捅破,他面子上挂不住,反而可能冲动。”
“我也是这么想。”郑安民的声音透着欣慰,儿子在政治漩涡中历练出的沉稳和老辣,让他放心,“那你的意思是?”
“我还在假期,明天才离开海市。”郑开叶的大脑飞速运转,“这样,您让海市分部绝对信得过、且与王海涛没有直接利害关系的核心高层,比如分部的财务总监或者您派驻的特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