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斯堡指挥部内,空气凝固得仿佛能滴下水来。那摊刺眼的、散发着淡淡铁锈味的“血迹”,像一朵盛开在冰冷地板上的死亡之花。
银狼国少校克莱斯特的脸色铁青,他那双鹰隼般的眸子死死盯着赵能侃,又扫过那个在他卫兵脚下“哀嚎”的黑北军士兵。他的卫兵,一个训练有素的贵族青年,脸涨得通红,反复用德语强调:“我只是推了他一下!轻轻地!”
赵能侃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是一片悲愤交加。他指着地上的“伤员”,对着克莱斯特咆哮,唾沫星子喷得老远:“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这就是银狼国人的和平诚意?我的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保证,跟你们拼了,大帅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知道,戏不能太过。眼下的冲突只是开胃菜。
“今天不谈了!”赵能侃一把扶起还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伤员”,“我们要求立刻就医!并且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休息!明天,等你们想好了怎么为今天的暴行道歉,我们再谈!”
说完,他不等克莱斯特回答,便带着手下,簇拥着那个连路都“走不稳”的伤员,大摇大摆地向门口走去。
克莱斯特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理智告诉他,在没有接到上级明确指令前,不能让事态失控。这群东方来的土匪行事毫无逻辑,但他们的战斗力却不容小觑。他挥了挥手,示意卫兵放行,同时低声命令副官:“派人把他们送到城南那家废弃的‘黑森林旅馆’,派两个班的兵力在外面盯着,别让他们惹是生非!”
夜色降临,黑森林旅馆。
这家早已废弃的旅馆充满了发霉的味道,窗户用木板钉着,只有几缕月光能从缝隙里挤进来。
白天那个“重伤垂危”的士兵,此刻正生龙活虎地用袖子擦着胸口残留的红色糖浆,嘴里还骂骂咧咧:“妈的,这玩意儿真黏糊,还齁甜。”
赵能侃一脚踹开房门,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他反手锁上门,从一个随行的破旧皮箱里,一样一样地往外掏东西,小心翼翼地摆在落满灰尘的桌上。
一截木头雕刻的假手,关节灵活,上面涂着暗红色的漆,指甲盖里还塞着黑泥,仿佛刚从土里刨出来。几个用猪尿泡缝制的囊袋,里面装着深红色的粘稠液体。还有一个巴掌大的铁皮盒子,上面有几个按钮,看着既简陋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都过来瞧瞧!”赵能侃压低声音,像个炫耀新玩具的孩子,“陈博士亲手给咱们打造的‘外交特供’!”
几个心腹手下立刻围了上来,眼神里充满了好奇与一丝猥琐的兴奋。
“旅长,这……这是啥?”一个脑袋灵光的亲兵戳了戳那个假手,冰冷的木质触感让他缩了回来。
“这叫‘师出有名’!”赵能侃拿起那个假手,嘿嘿一笑,压低了嗓门,“谈判崩了,这在俺的预料之中,更在大帅的预料之中!大帅让我们‘缺胳膊少腿’也要完成任务,啥意思?就是让咱们来真的!今天这只是开胃菜,明天,咱们得给这帮德国佬演一出大戏!”
他拿起一个血包:“这玩意儿,一捏就爆,跟真的一样。还有这个,”他指着那个铁皮盒子,“微型发烟器,能冒出跟枪响差不多的烟,动静够大,还没危险。”
“旅长,您是说……咱们假装被德国鬼子给打了?”亲兵的眼睛亮了。
“对!”赵能侃一拍桌子,“找个人多的地方,动静闹得越大越好,咱们演得越惨越好!到时候照片一拍,电报一发,就说是他们撕毁协议,当街袭击和平使团!大帅的怒火,不就有了最好的理由了吗?这叫占领道德制高点!”
众人恍然大悟,看向赵能侃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旅长英明!”
“还是旅长懂大帅的心思!”
赵能侃得意地摆摆手,心里却在想:李顾问的密电说得果然没错,大帅的每一个字都藏着深意。这“缺胳膊少腿”,可不就是让咱们用这些道具来“缺”吗?我赵能侃,真是大帅肚子里的蛔虫啊!
第二天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