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仪式的代价,远比想象中来得沉重。
夏树醒来时,感觉自己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
他曾引以为傲的、能够调动世界之力的能力,如同退潮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能感受到林薇握着他手的温度,能听到洞外沼泽的呜咽,但他再也无法轻易地感知到空气中流动的灵气,更遑论去沟通、去借用那股力量。
他变回了一个普通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的少年。
“感觉如何?”范无咎端着一碗清淡的药汤,沉声问道。他的脸色同样不好看,分离仪式对他消耗巨大,眼下青黑,仿佛几天几夜没有合眼。
夏树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我不知道。就好像身体里空了一块。很轻,也很…空洞。”
他试着调动体内的力量,想要凝聚哪怕一丝一毫的守护之炎,却只感觉到一片死寂。曾经那片深邃如海的灵魂世界,如今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分成了两半。一半是属于他的、安静而虚弱的孤岛,另一半,则是被彻底封印的、死寂的深渊。
“这才是分离的真正意义。”范无咎在他身边坐下,声音低沉,“焚世的力量被彻底剥离,你成了一个纯粹的‘容器’,一个不再具备‘神性’的凡人。你的灵魂本源,也因此变得残缺不全。”
“那焚世呢?”林薇急切地问,她始终守在夏树身边,寸步不离。
“被封印在那枚玉匣里。”范无咎指了指角落,谢必安正用一根铁链将那只黑色的玉匣牢牢锁在一个沉重的铁箱子里,上面还贴了好几张镇压符文,“它的意识还在,被剥离的痛苦和仇恨,会让它变得更加疯狂和扭曲。它会像一颗种子,在诅咒和怨恨中,等待着发芽的机会。”
“它恨我。”夏树轻声说,他能模糊地感觉到,从那个玉匣里,正传来一丝丝冰冷而恶毒的注视。
“它恨你们所有人。”范无咎纠正道,“分离它,等于摧毁了它的一部分,也让你陷入了这种境地。这份因果,它会记在你们每一个人的头上。”
山洞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他们成功了,却又好像彻底失败了。夏树活了下来,却失去了力量。他们制造了一个暂时的安全,却埋下了一个更加恐怖的定时炸弹。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了异动。
不是影卫那种悄无声息的刺杀,也不是五行长老那种霸道绝伦的威压。而是一种…如同潮水般蔓延过来的、阴冷而粘稠的精神触须。它们无视了物理上的障碍,直接钻入了每个人的脑海。
“呃啊!”
离玉匣最近的谢必安发出一声闷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双手抱头,痛苦地跪倒在地,冷汗涔涔而下。
“怎么回事?”林薇也被这股精神冲击弄得头晕目眩,她立刻将自己的魂力运转起来,形成一道屏障,护住自己和身边的夏树。
范无咎的脸色剧变:“是‘噬魂教派’!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噬魂教派?”谢必安艰难地抬起头,眼中满是血丝,“又是哪个不要脸的宗门?!”
“一个专门以吞噬他人灵魂、炼制魂器为乐的邪教。”范无咎的声音里充满了寒意,“他们能感知到灵魂层面的剧烈波动。我们刚才的分离仪式,动静太大,就像是黑夜里的火炬,一下子就把他们吸引了过来。”
话音未落,洞口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
数十名身穿灰色长袍、脸上带着诡异微笑的修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洞口。为首的是一名身材瘦高、如同竹竿般的老者,他的双眼是两个空洞的黑窟窿,手里却捧着一个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如同头骨般的法器。
“范无咎,还有…灵枢阁的叛贼夏树。”老者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一场灵魂分离的盛宴,岂能少得了我‘噬魂宗’?”
“噬魂老怪!”谢必安怒骂一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那股精神威压死死地压在地上。
“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