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灯的光芒在夏树胸口上方缓缓收敛,最后一点温润的光晕如同退潮般没入灯身。林薇脱力地后退一步,被楚瑶及时扶住。她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全是细密的冷汗,刚才那番精细入微的灵魂疗愈,几乎抽空了她的精神。但她的眼睛却亮得惊人,紧紧盯着病床上那张灰败的脸。
就在那最后一缕银光消失的瞬间,夏树紧闭的眼睫,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紧接着,那深锁的眉头,又极其缓慢地舒展了一丝。虽然依旧没有睁眼,但那层笼罩在他身上的、如同凝固石膏般的死寂感,似乎被打破了。一丝微弱的生气,如同初春破土的嫩芽,艰难地透了出来。
“他的灵魂波动…稳定了!”楚瑶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她指着旁边监测魂力波动的仪器,上面那原本剧烈起伏、如同惊涛骇浪般的曲线,此刻虽然依旧低伏,却已经变成了一种相对平缓的、带着微弱生命韵律的波动,“引渡印的抵抗也更有力了!林薇,你做到了!你稳住了他的根基!”
林薇靠在楚瑶身上,疲惫地喘息着,视线却舍不得离开夏树的脸。看着他眉宇间那丝细微的舒展,听着他呼吸中那几乎消失的痛苦嘶鸣,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充盈着她的胸腔——不再是单纯的担忧或无力,而是一种沉甸甸的、带着暖意的力量感。她终于…不再是那个只能躲在别人身后,眼睁睁看着在乎的人受苦却束手无策的林薇了。
“他…什么时候能醒?”林薇的声音有些沙哑。
“魂体本源受损严重,加上噬魂之毒的持续侵蚀,完全恢复需要时间。”楚瑶小心地扶着林薇坐下,递过一杯温水,“但最危险的阶段已经过去了。你的力量抚平了他灵魂最深处的痛苦和惊悸,为引渡印争取了宝贵的喘息时间。接下来,就是水磨工夫了。碧凝丹配合你的定期疗愈,加上引渡印自身的修复能力,应该能慢慢拔除毒素。”
她看着林薇苍白的脸,眼中满是赞许和一丝心疼:“你消耗太大了,先休息。这里有我看着。”
林薇点点头,没有逞强。她确实累极了,那种深入灵魂层面的引导,消耗的不只是体力,更是心神。她捧着温热的水杯,小口啜饮着,目光依旧落在夏树身上,看着他胸口随着呼吸微弱的起伏,感受着那份劫后余生的宁静。
灵枢阁议事厅内,气氛却与地下医疗室的短暂宁静截然相反,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阁主端坐在主位,青铜义肢搭在冰冷的石桌上,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他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却翻涌着压抑的怒火和冰冷的决绝。下首,楚瑶刚刚汇报完夏树的情况和林薇的惊人发现。
“林薇的力量…竟能抚平灵魂创伤,模糊执念记忆…”阁主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孟婆血脉…果然非同凡响。她是我们对抗长老会噬魂之毒的关键!”
“是!”楚瑶肃然道,“她的能力对稳定夏树伤势至关重要。但长老会的谣言攻势…”
“哼!”阁主冷哼一声,敲击桌面的手指猛地一顿,“祸水东引!好毒的手段!把永宁街的惨案栽赃给夏树,再煽动整个灵界对我们施压!赵乾那个跳梁小丑,拿着所谓的‘铁证’,在长老院上蹿下跳!千机阁、赤鳞、星辉…那些老狐狸也坐不住了,一封封‘质询函’像催命符一样砸过来!”
他猛地站起身,青铜义肢在石桌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白痕:“他们以为这样就能逼我们就范?交出夏树?做梦!”
“阁主,”楚瑶忧心忡忡,“舆论对我们极其不利。‘暗鸦酒馆’、‘渡魂客栈’那边传回的消息,很多中立灵体已经开始公开指责我们包庇‘邪魔’。甚至…有传言说,一些激进的古老灵体,已经在暗中集结,准备‘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阁主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讽,“一群被谣言蒙蔽的蠢货!长老会躲在幕后,放几条疯狗出来咬人,再撒点毒饵,就让他们晕头转向了!”
他踱步到巨大的星图前,目光锐利地扫过上面几个闪烁的红点:“赵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