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沉重的雕花铁门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撞合,那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在门内狭窄的空间里反复激荡,如同有人拿着巨大的铜锣贴着他的耳膜猛敲!夏树整个身体跟着那撞击的余波剧震了一下,本就如同布满裂纹瓷器的五脏六腑更是差点当场碎裂。
“呕——”他又是一口滚烫发腥的污血涌到喉咙口,靠着最后一点意志才死死地咬紧牙关,把那口几乎要命的血又咽了回去,只剩下铁锈和内脏碎片混合的腥甜残留在舌根深处。眼前金花乱冒,耳中嗡嗡作响,世界只剩下门板撞击的回声和体内撕心裂肺的抽痛。黑暗,浓稠得如同凝固石油的黑暗瞬间吞没了一切。
“嗬…嗬……”紧贴着他后背、几乎是砸进来的楚瑶,粗重急促的喘息声就在他耳边炸开,带着同样濒临极限的虚脱和劫后余生的庆幸。她的胳膊还死死地箍着他的腰,指尖冰冷,透着一股子脱力的颤抖。
门外,那顶巨大污血军帽弥漫开的冰冷吸力,以及无常使爆发的、如同宇宙寒流般冻结灵魂的杀意,都被这扇厚重的、不知何种材质打造的铁门短暂地隔绝了大半。虽然那令人作呕的死气和规则层面的森寒压迫感依旧丝丝缕缕从门缝中渗入,如同附骨之蛆,但至少不再是直面毁灭本身,给了两人一丝微不足道、却也喘不过气来的空隙。
夏树强忍剧痛,猛地睁开眼——视野里并非绝对的漆黑。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被黑暗吞没的光源,来自门廊斜上方极高处的角落。那是一盏蒙着厚厚灰尘蛛网、样式古朴老旧的西式壁灯,灯罩里的灯泡正苟延残喘般发出昏黄摇曳的、橘豆大小的光芒,堪堪照亮下方一小片区域。
借着这点昏暗得如同墓穴冥灯的光,夏树看清了周围:一个狭窄得仅能容三四个人转身的玄关通道,空气里沉积着百年的厚重浮尘,每一次呼吸都充斥着浓烈到令人窒息的霉味、陈年木材腐朽的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难以形容的…某种熟悉而又令人极度排斥的防腐药水气味。两侧紫红色的天鹅绒壁纸早已失去所有光泽,大块大块的霉斑在上面蔓延,如同垂死者皮肤下的紫色静脉网。
门边两侧各立着一座约一人高的、姿态诡异扭曲的西洋石像。左边那座石雕的轮廓尚能辨认出是个捧卷轴的人形,头却裂开了一半,露出里面扭曲变黑的石膏;右边那座更是被拦腰斩断,只剩下腿部石座和一截断裂的、类似某种非人翅膀的残缺石羽,断口处积着厚厚的灰土。
“轮回……”夏树喉咙干涩地挤出两个字,喘息着看向对面墙壁深处。昏黄光晕的尽头,是一道比眼前铁门更为厚重的、通体漆黑的实木雕花大门。门紧紧关闭着,没有任何标识,也没有任何开启的机关,就像一堵沉默的、通往未知墓道的封石。
“咳……轮回议会…黄泉市…分部…咳咳…”楚瑶也勉强抬起头,脸上一丝血色也无,嘴角还带着一丝没擦干净的血痕。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说一个字都牵扯着内腑的剧痛。“…从没人能找得到入口……居然…会在这……”她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因痛苦而微微蜷缩。
就在这时!
一股难以言喻的能量波动毫无征兆地从内部那堵紧闭的黑色木门深处渗透出来,如同无形的涟漪扫过狭窄玄关!
不是怨灵的死气,也不是无常使那种冻结规则的寒意!它更加驳杂、更加矛盾、更像……一股巨大的、彼此角力的力量旋涡!
一股清凉温润、却带着强行洗涤一切意识的霸道水流冲刷感,如同无形的巨浪扑面而来!空气瞬间弥漫开一股极其熟悉的味道——是那种劣质廉价却又带着迷惑性甘甜的……“安神汤”的气味?但这气息被强行拔高了无数层次,纯净到几乎凝成实质,如同亿万条微小的、扭动的、散发着清甜诱惑光晕的银亮水流,铺天盖地地试图钻进两人的口鼻七窍!仿佛要在这刹那,温柔而又不容反抗地将所有思绪、所有记忆、所有的自我认知冲垮、融化!
与此同时,另一种与之针锋相对的气息猛地从门内另一个方向炸起!冰冷!坚硬!如同千万柄没有温度的金属铡刀同时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