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的杂草刮得裤腿生疼,夜里的湿气裹着尸臭味往鼻子里钻,比青溪镇河边的霉味还要冲。王大胆走在最前面,猎刀在手里攥得发白,刀刃上的纯阳血被夜风一吹,凝出淡淡的红雾,勉强压下周围的腥气:“他娘的这破村子藏得真深,走了快一个时辰,脚底板都磨出泡了!”
虎娃抱着胡仙幼崽跟在十三旁边,小家伙早就没了之前的警惕,九条尾巴根根炸起,爪子里的肉垫抠着虎娃的衣服,喉咙里发出尖锐的嘶鸣,连耳朵尖都泛了白。“它好像特别怕这里。” 虎娃的声音有点发颤,往十三身边凑了凑,“是不是前面的尸气比荒山还重?”
九叔走在中间,手里的罗盘指针疯了似的转,铜针上的水珠早就变成了暗红色,像是沾了血:“快到了,” 他压低声音,眼神盯着前方隐约的黑影,“前面那片黑黢黢的就是僵尸村,你们看村口那棵歪脖子树,树枝上挂的不是灯笼,是纸人!”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果然看到村口立着棵枯死的老槐树,树枝上挂着十几个穿喜服的纸人,风一吹就 “哗啦” 响,纸人的脸是空白的,却偏偏在眼窝的位置染了圈红,夜里看着像一双双盯着人的眼睛。
陈老栓赶紧从药箱里掏出雄黄粉,分给每个人:“撒在衣襟上,能暂时挡挡尸气。” 他自己先抓了把撒在领口,艾草包的香味混着雄黄味,总算能喘口气,“南方的僵尸爱藏在暗处,待会儿进了村,脚底下轻点,别惊动它们。”
十三走在最后,分劫碑悬在他肩头,红光比在荒山时亮了好几倍,却透着股冷意,像是在抗拒周围的尸气,碑体表面的纹路剧烈闪烁,“尸气弥漫,邪术聚煞” 八个字反复浮现,显然这村子里的邪术,比之前遇到的喜煞和红轿还要凶险。
再往前走,僵尸村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村子里的房子都是土坯房,屋顶的茅草早就枯了,有的房梁塌了一半,露出黑黢黢的窟窿。家家户户的门上都贴着婚联,只是红纸早就褪成了灰褐色,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有的地方还沾着暗褐色的污渍,看着像干涸的血。
“这村子咋连个人影都没有?” 王大胆蹲在一户人家的院墙根,扒着墙缝往里看,院子里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一口破水缸倒在地上,里面积满了发黑的雨水,“连个狗叫都没有,比乱葬岗还静。”
九叔也凑过去看,手指碰了碰门上的婚联,纸一捏就碎,碎末里掺着细小的黑渣:“这婚联至少贴了半年,村里的人要么被邪术害了,要么早就跑了。” 他指了指门框上的抓痕,“你看这痕迹,是指甲抓的,应该是有人被僵尸追,慌不择路抓出来的。”
陈老栓走到院子里的井边,探头往里看,井水泛着绿油油的光,水面上漂浮着几个穿喜服的纸人,纸人的胳膊和腿都断了,脸朝下漂着,只有露在外面的衣角还能看出是红色。“井里的煞气最重,” 他皱着眉,从药箱里掏出根桃枝,伸进井里搅了搅,桃枝刚碰到水面就 “滋啦” 响,冒起白烟,“这水里泡过尸体,纸人是用来镇尸气的,可惜没用,反而成了煞气的引子。”
虎娃抱着胡仙幼崽站在院门口,不敢靠近井边,小家伙突然对着屋子的方向龇牙,尾巴指向堂屋的门。十三立刻警觉起来,分劫碑的红光转向堂屋,碑体轻轻颤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他慢慢走过去,手按在门把手上,木门上的漆早就掉光了,一摸全是灰。
“吱呀 ——” 门被推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尸臭味扑面而来,比井里的味道还冲。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破桌子和两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个掉了瓷的碗,碗里还有点发黑的残渣。墙上挂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对穿着喜服的年轻人,只是照片的边缘被撕了,只剩下半张脸。
“他娘的这屋子咋这么瘆人!” 王大胆跟进来,猎刀在手里转了圈,“连件像样的东西都没有,跟被洗劫过似的。” 他走到里屋门口,刚要推门,就被九叔拦住了:“别推!里屋的煞气比外屋重,说不定藏着僵尸。”
九叔从布包里掏出张黄符,贴在里屋门上,符纸刚贴上就 “滋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