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神殿的琉璃瓦上还沾着封神雷的余温,陈十三望着远处红壤路的袅袅炊烟,掌心的新刀不知何时变回了杀猪刀的模样。刀柄的红绳磨得发亮,刀身的雷纹隐没在晨光里,只有握刀时血管里的震颤,还在提醒他昨夜的劫数终章。
"十三哥,快看!" 虎娃抱着胡仙幼崽跑上殿顶,少年的木剑上缠着新鲜的鸢尾花藤,"老槐树的花开到雷神殿来了!"
十三转身,看见殿顶的鸱吻上真的攀着几枝蓝紫色鸢尾,花瓣上凝着的露珠里,倒映着他眉心的淡金色雷纹 —— 那是雷劫令?十九融入后的印记,不再是冰冷的金印,而是带着体温的胎记。手背上,父亲陈老栓的替劫疤痕泛着微光,像道永远褪不去的护道纹。
九叔站在台阶上,道袍下的五仙护道纹已淡成浅灰色,手中捧着个染血的布包:"青岚师妹的日记,藏在分劫碑的暗格里。" 他的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了晨光,"最后一页......"
布包打开的瞬间,鸢尾花香混着神血的气息扑面而来。十三接过泛黄的纸页,看见母亲青岚的字迹在晨光中浮动:"当雷子能同时握住神刀与杀猪刀,雷神殿的铁门,将为凡人而开。" 最后一行墨迹较深,像是用尽了全力:"老栓,若你看见这行字,记得带十三回屠房,那里有我们的根。"
更夫的梆子声在远处响起,这次是轻快的八声,应和着村庄的鸡鸣。十三摸着纸页上的折痕,想起昨夜父亲化作光点前说的 "爹永远在你心里",突然转身望向九叔:"九叔,咱们回村吧。"
九叔愣住,三清铃在掌心发出轻响:"你可是新代雷神......"
"雷神?" 十三笑着摇头,杀猪刀的刀柄撞在琉璃瓦上,发出熟悉的钝响,"雷神该守着凡世的炊烟。" 他指向红壤路,那里有个小点在蹦跳,正是抱着木剑的虎娃,"再说了,虎娃还等着我教他握刀呢。"
胡仙的虚影突然在殿顶显形,九尾狐尾扫过十三的发梢:"小友,五仙已重获神格,却不想回雷神殿。" 她望向村庄,狐瞳里映着袅袅升起的炊烟,"我们想在老槐树底修个仙窝,偶尔去屠房讨碗热汤喝。"
十三点头,看见柳仙的蛇影盘绕在鸱吻上,黄大仙的鸡冠羽掠过殿角风铃。五仙的神格虚影不再冰冷,每道护道纹都沾着凡世的烟火气 —— 胡仙尾尖的狐毛缠着虎娃的木剑穗,柳仙的逆鳞间卡着片鸢尾花瓣。
"那就一起回村。" 十三将青岚的日记揣进怀里,杀猪刀的刀鞘不知何时回到腰间,"雷神殿的铁门,从今往后,为所有替劫者而开。"
下山的石板路还留着昨夜的雷光印记,十三摸着腰间的刀鞘,突然想起父亲在屠房教他磨刀的场景。那时他总嫌刀刃不够亮,父亲却指着刀背的划痕说:"刀亮不亮不重要,手稳才护得住人。"
"十三哥,你看!" 虎娃突然指着村口,"张大爷在施粥!"
红壤路的老槐树下,落马坡的村民正围着粥锅打转。张大爷的木勺掉进锅里,看见十三时突然跪下:"雷神大人......"
"别叫我大人。" 十三慌忙扶住老人,神凡血在掌心化作温热的光,"我是陈十三,屠房老栓的儿子。" 他望向粥锅,米粒间飘着几朵鸢尾花,正是母亲神血所化,"以后有劫数,咱们一起扛。"
村民们面面相觑,直到虎娃举着木剑跳进人群:"十三哥说了,以后谁被煞妖欺负,他带着杀猪刀去砍雷劫!" 少年的木剑穗上,胡仙幼崽正睡得香甜。
九叔突然指着村口的槐树,树干上不知何时多了块木牌,歪歪扭扭刻着 "雷子屠房" 四个大字。十三摸着木牌上的刀痕,认出是虎娃的字迹,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陌生的脚步声。
"陈十三。" 低沉的声音混着西南红土的气息,十三转身,看见个戴青铜面具的人站在阴影里,手中握着半块令牌,"阴尸门,鬼王。"
九叔的三清铃突然发出破音,道袍下的五仙护道纹疯狂闪烁:"你身上的红土...... 是老栓哥当年在西南破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