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冠女子的骨架突然动了,脊椎骨发出 "咔嗒" 声,空洞的眼窝对着陈老栓,喉间挤出破碎的音节:"老栓... 劫数... 归位..." 黑血顺着桌布流到地上,竟汇成个雷形图案,和十三眉心的胎记一模一样。
九叔趁机甩出铜钱剑,五枚五帝钱钉在香案四角和中央,却被黑血腐蚀出滋滋的响。十三看见父亲握剑的手在发抖,剑尖指着凤冠女子,却迟迟没落下,像被什么无形的手按住。
"她是你娘的残影。" 九叔的声音里带着痛惜,"当年青岚用命挡下第一劫,残魂被阴司困在这腐尸宴里,成了劫数的引路人。"
十三的视线模糊了,牛眼泪混着泪水滴落,在地上砸出小坑。他突然想起十岁那年,在柴房看见的断剑剑鞘,内侧的 "陈青岚收",原来母亲的残魂,一直被困在这河神庙里,看着他长大,看着父亲用替劫术拖延劫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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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别过来!" 陈老栓的剑 "当啷" 落地,他扑向香案,用身体挡住凤冠女子,"青岚,要劫数就冲我来,他还是个孩子!"
凤冠女子的骨架剧烈震颤,黑血突然沸腾,在陈老栓背上烫出个雷形的疤。十三再也忍不住,掏出怀里的青铜碎片,碎片发出强光,映出香案下的暗格 —— 里面摆着十九个陶碗,正是坟头岭出现过的劫数碗,中央的天煞碗里,盛着半块带血的玉佩。
"雷劫令!" 九叔惊呼,"每只碗对应一块碎片,天煞碗里的,是青岚的命魂碎片!"
十三的指尖刚触到天煞碗,庙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十九道雷光穿透屋顶,照在凤冠女子的骨架上,她的头盖骨突然裂开,飞出半块青铜镜,镜面映着十三的脸,眉心的胎记正在吸收雷光,变成和母亲当年一样的紫色。
"十三!" 陈老栓的呼喊被雷声淹没,他看见儿子的身体悬浮在空中,断剑的剑鞘自动脱落,露出刻着 "雷纹剑" 的剑身,正是青岚当年的佩剑。
更漏声在这时停了。十三听见九叔在喊 "烛影阵要破了",听见父亲在喊 "青岚",却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下沉,沉入香案下的暗格,沉入天煞碗里的血玉佩,沉入母亲残魂的记忆里。
那是个雷雨夜,青岚握着断剑挡在产房外,剑身上的雷文和天上的雷光共鸣,十九道雷柱从天而降,她转身对陈老栓笑,腕上的银镯碎成十九片:"老栓,用分劫术,让孩子活..."
记忆突然断裂,十三回到河神庙,看见凤冠女子的骨架正在崩塌,桌布上的 "陈青岚" 三个字渐渐模糊,黑血在地上写成 "活下去"。他接住坠落的青铜镜碎片,镜中映出父亲正在擦拭断剑的画面,剑鞘内侧的刻字,不知何时变成了 "陈十三收"。
"该走了。" 九叔收起引魂灯,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阴司借鬼节开席,是要逼你认下这些劫数。" 他指向庙外,那里传来密集的犬吠,"雷劫煞犬来了,它们闻到了青岚的血。"
陈老栓捡起断剑,剑柄在他掌心发烫,却没像往常那样推开。他望着十三眉心的胎记,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十三年前没让你见着你娘,现在她用残魂给你铺路,孩子,别辜负了..."
河神庙的钟声突然响起,这次不是破锣般的尖厉,而是低沉的轰鸣,像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十三摸着怀里的青铜碎片,碎片和天煞碗里的玉佩发出共鸣,他突然明白,那些腐尸宴、无面尸、劫数碗,都是阴司织的网,而母亲的残魂,父亲的替劫术,还有九叔的引魂灯,都是破网的刃。
"爹,九叔," 十三握紧断剑,剑尖指着西北方的雷云,"下一劫,火劫,对吗?"
陈老栓点头,腕上的红痕已经蔓延到心口,却笑得释然:"你娘当年说,雷子的剑,要斩劫,也要护人。" 他转身望向香案,那里只剩十九个空碗,桌布上的 "陈青岚" 已被黑血浸透,"河神庙的鬼吃席,是阴司给你的成人礼,接下来的劫数..."
他没说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