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旁传来的声音平淡,鲜有波澜。
梁湘橙闻声眉头稍蹙,目光转向了大树底下的乘凉处。
刚刚还脸色惨白的彭畅情况又莫名好了起来,本已突破40度的体温快速下降,到了人体的正常范畴。
他像是极为嫌恶自已身上的汗水,拿湿纸巾将自已小腿、手臂、脖颈乃至脸庞都擦拭干净,随后将那几十张湿纸巾都一股脑扔进了垃圾桶。
“把手拿开。”彭畅睨了旁边的医护人员一眼。
医护人员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见状诧异睁眼,道:“你这是……”
彭畅没管他们,他一把抽回手,将自已胸口处卷起的运动服放下。
光天化日,袒胸露乳,不知廉耻。
被汗水浸湿的绿毛垂在彭畅额前,彭畅伸手抓了把,把这些碍眼的头发全都撩到脑后。
梁湘橙无言地看着彭畅,他隐约觉得有猫腻,待彭畅起身后,他才微眯眼眸。
果不其然,从树叶间隙落下的光斑中晃眼,梁湘橙模模糊糊的,看到了那一行颜色逐渐深红的数据条。
——93。
梁湘橙:“……”
谢瞻浑然不知自已如今已经被发现的事实,毕竟他附身到彭畅身上还不到一分钟。
这阳光刺眼的很,照在这个人类的躯壳里,让他觉得燥热和难受。
“刚刚那一局还没结束。”谢瞻活动了一番自已的脖颈,咔嚓咔嚓的骨骼声作响,他冷眼看向梁湘橙,道,“再来。”
梁湘橙没想到自已踢个足球也能碍了谢瞻的眼,他有意给这个古代人放水,道:“你身体情况不好,不歇歇?”
毕竟谢瞻可没踢过足球。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谢瞻走过梁湘橙身旁,他眼皮抬了抬,“歇不歇我自已心里清楚,要你多嘴问?快点,去场上——”
梁湘橙:“……”
这大王嘴里果然吐不出什么好听的话。
“行,这是你自已说的。”梁湘橙闻言转身就走,他拖长语调道,“别犯规啊兄弟,不然怪丢人的。”
谢瞻冷嗤一声,去了自已的场地。
高参还是有些不放心他,见彭畅走过来,他关心道:“你没事吧?其实不用勉强,我们输就输了,组个队的事,为此伤了身体不值当。”
谢瞻活动脚踝:“没事,你不用管我。”
高参有些犹豫:“真的?梁湘橙和丁悦这两人精力旺盛得很,有默契也很会配合,我们恐怕不占优势……”
“怕什么?”谢瞻站直身体,他开口道,“不战而自溃,实为懦夫。尔此等气度皆无,不过空活四十余载。”
高参:“啥?”
谢瞻:“……”
谢瞻:“意思就是你尽量把球传给我,我来治他。”
“……治谁?”
高参还有些搞不清清楚情况,彭畅如今说话颠三倒四,毫无正常句子,他一句都听不懂。
“自然是自以为是的人。”
谢瞻眯眸看向前方。
梁湘橙正站在阳光下放空。
新换的运动服穿在他身上也显松垮,这个人站没站相,站在场上连影子都是歪斜不正经的。
那个该死的墨镜依旧被他压在头顶,仿若整场比赛对他来说不过如此,完全没有值得他认真的余地。
未免太过松散,也太过明亮和刺眼。
谢瞻收回目光,他在哨响之后眼眸微转,锁定了丁悦的位置。
他之前观察过梁湘橙和丁悦的配合,他们两个人的主力重心是丁悦。梁湘橙应该也没怎么接触过足球,他带球跑时的速度明显低于丁悦,应该进攻方一直放在丁悦身上。
谢瞻控制着距离没有靠近丁悦。
高参经过上一局后也积攒了经验,他利用自已的身形优势,牢牢堵住丁悦的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