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客气啥。”
张耀放下图纸,给他倒了杯水。
“是……是关于二狗子的事。”
张大山一口气把水喝干,像是下了很大决心,“那孩子,以前吊儿郎当的,叔没少揍他。
可自从你带着大家伙干起来,他也跟变了个人似的,在工地上干活,从来不偷懒。
他前两天跟我说,他不想一辈子就当个出苦力的,他看你天天算账画图,他也想学……他想……想进咱们的厂,学个本事……”
说到最后,张大山的声音都有些颤,生怕张耀拒绝。
他知道,让自己的儿子进厂,还是学管钱的活,这是犯忌讳的。
张耀沉默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为儿子前途操碎了心的朴实汉子,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他知道,一个工厂要展,光有工人和设备不行,还必须有自己的管理人才。
特别是财务,更是重中之重。
与其去外面请一个不知根底的,倒不如培养一个自己人。
二狗子虽然以前不着调,但这段时间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
“叔,这事我应了。”
张耀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但是,丑话说在前头。
他得从最基础的学起,跟着我,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学。
要是他敢偷懒耍滑,或者账上敢有一分钱的差错,我可不认他这个兄弟,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哎!
哎!
那是应该的!
他要是敢乱来,不用你动手,我先打断他的腿!”
张大山激动得眼眶都红了,连连点头。
就这样,曾经的村里的小混混二狗子,成了青石村食品厂未来的第一个“农民工会计”
,每天跟在张耀屁股后面,拿着个小本本,认真地学习着阿拉伯数字和借贷记账法。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张大山前脚刚走,后脚张二赖子的娘,就抱着自家儿子,哭哭啼啼地堵在了张耀家门口。
“耀子啊!
我的好耀子!
你可得给你二赖子兄弟一条活路啊!”
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差给张耀跪下了。
“你看全村人都进厂干活了,就他一个人闲着,以后可怎么娶媳妇啊!
求求你了,就让他在厂里干个杂活也行啊!”
张耀看着缩在老娘身后,眼神躲闪,一脸不情不愿的张二赖子,眉头就皱了起来。
对于这个出了名的懒汉,他是打心眼儿里瞧不上。
但看着他娘那张被泪水和皱纹布满的脸,拒绝的话,又有些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