碇真嗣自然地拿起几样东西。
布丁粉,巧克力棒,软糖。
都是孩子喜欢的。
都是成年人假装不屑,但内心渴望的。
“薰……”赤木直子试探性地问,“喜欢吃甜的吗?”
“小孩子都喜欢。”碇真嗣把布丁粉放进车里。
“虽然对牙齿不好,但童年需要一些甜蜜的记忆。”
赤木直子看着他。
看着他侧脸上一闪而过的忧伤。
(他的童年,没有甜蜜的记忆吗?)
“薰……”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他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问题出口的瞬间,她就想收回。
太唐突了。
太冒失了。
太……像吃醋的女人了。
但话已出口,收不回来。
碇真嗣的手停在货架上,他看着手中的糖果包装。
“她是一个……不太会做饭的人。”
具体。
太具体了。
“有些邋遢。”他继续说。
“房间总是乱糟糟的,内衣和外衣混在一起。”
“咖啡杯堆满了桌子,垃圾桶总是满的。”
“但她会为了保护重要的人,拼上性命。”
“喜欢喝啤酒,喝完会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像在描述一个他深爱过的人。
现在依然爱着的人。
赤木直子的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攫住。
那种感觉……酸涩,刺痛,窒息。
是嫉妒。
强烈到无法否认的嫉妒。
她在嫉妒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女人。
一个在他心里留下如此深刻印记的女人。
“那……她去哪儿了?”
问出口的瞬间,她就后悔了。
太直接。
太冒失。
太残忍。
碇真嗣的眼中,悲伤一闪而过。
快到几乎察觉不到,但她看到了。
“不在了。”
“对不起,我不该……”
“没关系。”碇真嗣打断她。
他把糖果放进购物车,继续往前走。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很久以前。
他才二十一岁。
能有多久以前?
五年?十年?
赤木直子没有追问。
她能感觉到,那是一道不该触碰的伤口。
不是正在流血的那种。
是已经结痂,但轻轻一碰就会崩溃的那种。
收银台前的队伍像一条迟钝的蛇,缓慢地向前蠕动。
周末的超市总是这样。
前面的老太太翻找着零钱包,一枚一枚地数着硬币。
“要等多久?”赤木直子问。
“大概十分钟。”碇真嗣很有耐心。
十分钟,对她来说是漫长的等待。
她习惯了效率,速度,结果。
她不习惯这种……无意义的停滞。
“我们可以去高级超市。”她提议。
“那里不用排队,有专人服务,会员制,只接待特定人群,购物体验会好很多。”
“但是没有这些。”碇真嗣指了指购物车里的东西。
“这些?”
赤木直子皱眉,用两根手指捏起一包软糖。
“这种垃圾食品,高级超市也有,而且品质更好。”
“但薰喜欢这个牌子。”碇真嗣从她手里拿回软糖,“偶尔吃一次没关系。”
“你太宠他了。”赤木直子叹了口气,“这样下去,会惯坏他的。”
“也许吧。”碇真嗣说。
“但我想给他一个正常的童年。”
他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