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尖触到石壁裂痕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缝钻进来，像攥了块刚从千年冰窖里捞出来的铁块，连骨髓都跟着发僵。
我往后撤半步，攒足力气猛推过去——石壁“轰隆”一声裂开更大的缝隙，尘土混着冷雾扑出来，呛得人直咳嗽，缝隙宽得足够两人并肩走，边缘的岩石还在往下掉青灰色碎渣，露出里面泛着冷光的岩层。
我们小心穿过那道冰冷的石缝时，整个人像撞进了另一个世界的寒气里。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座地下巨城正沉在无边的黑暗里，轮廓像一头蜷缩的远古巨兽，连呼吸都带着千年的冷意。
城墙是用成人高的黑色巨石砌成的，每块石头都打磨得方方正正，接缝处嵌着暗银色纹路，像被冻住的闪电，在幽暗中泛着金属的冷光，伸手摸上去，竟没有半点灰尘，只有沁入掌心的凉。
空中没有日月星辰，却有无数幽蓝光点在缓缓流动，它们不是散乱的萤火，反倒像有生命般，绕着城墙根转半圈，再慢悠悠飘向城市中心，把整座城照得一片朦胧，连远处金字塔的影子都染成了淡蓝色。
那座金字塔是视线的焦点，塔身比地面上见过的任何一座都更粗壮，底座能容下三个足球场，表面布满了深褐色符文——和我们之前找到的青铜盒上的纹样相似，却更粗粝，像是用利爪硬生生刻进石头里，边缘还留着崩裂的痕迹。
幽蓝光点扫过符文时，会透出细碎的淡金光晕，风一吹，竟有若有若无的金属嗡鸣从符文里飘出来，像古钟在很远的地方震动。
“这不是吐谷浑的风格。”唐雅思往前凑了两步，指尖悬在半空又猛地收回，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吐谷浑的建筑多刻鸟兽纹、云纹，这种带着吞噬感的符文……更像是山海城本身的印记。”
“山海城？”我赶紧追问，刚才她提到“新山”时就透着古怪，这会儿忍不住追上去，“还有你说的新山，这两个地方到底在哪？你什么时候去过？”
唐雅思停下脚步，从背包侧袋里摸出一张折叠的旧地图，展开时纸边都发脆了，她用指尖点着地图上昆仑山脉东段的一个标记：“山海城不在地面，在昆仑山东段支脉的地下岩层里，三年前我跟着考古队找吐谷浑遗迹时误打误撞进去过——当时我们挖开一道断层，里面全是这种黑色巨石，还有一模一样的符文，只是没这么大的城。”
她顿了顿，指尖移到山海城西南侧的一个小圆圈上，那地方标着“新山”：“新山就在山海城正上方的戈壁洼地里，看着像座普通的石头山，实则地表全是灼烧过的痕迹，岩层里还嵌着奇怪的金属碎片。也是三年前那次，我们从山海城出来后去的新山，结果刚靠近，罗盘就疯转，队员还听到过类似今天的歌声，没敢多待就撤了。”
母亲在旁边听着，轻轻点头：“我年轻时也听过老人们说，昆仑山下有‘双城’，地上叫新山，地下叫山海，只是一直以为是传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