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划!”母亲的声音裹着急促的喘息,从船底拽出木桨狠狠砸进水里,浊浪顺着桨叶溅在船板上。噬魂兽的巨尾带着呼啸的风压扫来,王俊抬手举枪,枪口稳稳对准那血盆大口——“砰”的一声,子弹穿透咽喉的瞬间,噬魂兽的嘶吼震得耳膜发颤,嘴里喷薄的黑雾突然拐了个弯,裹着腐腥气朝小船扑来,所过之处,船舷竟凝起一层白霜。
柳茵茵手忙脚乱地从背包里掏出风水墨,指尖蘸墨在船尾疾画符咒。符纸燃成灰烬的刹那,淡金色的屏障骤然升起,黑雾撞上去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像烧红的铁扔进冷水里。可屏障上的裂纹转眼就爬满了,像蛛网般“咔嗒”作响,噬魂兽泛着寒光的尖牙已经凑到船边,腥臭的口水滴在船板上,竟蚀出一个个小坑。
卡拉瓦内突然直起身,将玉佩碎片举过头顶——莹白的光芒像淬了冰,瞬间逼得噬魂兽动作迟滞如慢镜头。“它怕这光!”他嘶吼着将碎片掷向噬魂兽的嘴,碎片刚滑进咽喉,噬魂兽便发出惊天动地的哀嚎,庞大的身躯开始融化,黑色黏液顺着船底淌进河里,河水瞬间翻起白沫,“滋滋”声里飘起一股焦臭。
我们趁机把船划到对岸,刚踩上湿滑的岸石,就见一座爬满青苔的石碑立在阴影里,上面的吐谷浑文扭曲如鬼画符。唐雅思指尖抚过碑面,声音发沉:“前面是‘魂迷窟’,里头有‘镜魂阵’——进去会看见自己的分身,千万别对视,一旦对上,就会被分身取代。”
柯灵玲的人抹了把脸上的冷汗,语气里满是焦躁:“这破陵墓到底藏了多少杀招?”
“都别慌!”柯灵玲冷静下来,她身后两个手下,两人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枪,瞳孔里映着周围的黑暗,满是惊惶。
踏入魂迷窟的瞬间,黑暗像浓墨般裹住我们,连呼吸都像要被吸进深渊里,只有石壁上偶尔闪过的淡绿色幽光,忽明忽暗得像鬼火。才走了三步,“唰”的一声,无数火把同时燃起,橙红火光撞在石壁上,竟映出一个个和我们一模一样的影子——我的分身裹着镶金边的吐谷浑长袍,手里的昆仑秘钥泛着冷光,嘴角的笑透着说不出的邪气;母亲的分身攥着匕首,刀尖滴着暗红的液体,眼神冷得能冻住血;柯灵玲的分身举着枪,枪口冒着淡烟,正死死对准柯灵玲的胸口。
“别对视!”唐雅思的声音带着颤,却异常坚定,“闭眼!跟着我的声音走,别碰任何东西!”
我死死闭上眼,指尖掐进掌心,跟着她的脚步声往前跑。可分身的声音像藤蔓般缠上来,贴着耳朵喊我的名字,温软的声线里裹着钩子:“看我啊,我们本是一体——对视了,你就能掌控昆仑秘钥,再也不用逃了……”
我咬着牙不敢睁眼,却突然撞上一个冰冷的东西——睁眼的瞬间,母亲的分身正举着匕首朝我刺来,寒光晃得我眼晕。我下意识往后躲,后背“咚”地撞上石壁,冰凉的触感顺着脊椎往上爬。眼看匕首就要扎进胸口,我突然想起唐雅思说的“镜魂阵怕血亲之力”,立刻摸出母亲锦囊里外婆的遗骨,猛地撒向分身。
骨头刚碰到分身的衣角,那影子就发出刺耳的尖叫,浑身冒起黑烟,像被烈火灼烧般蜷缩成一团,最后散成了一缕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