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直有愧。”
陈晋又顿了顿,喘息几下,继续道,“江湖…朝廷…名利场…皆是漩涡。
我辈练剑之人…当以手中之剑,问心无愧…护所能护…至于其他…皆是虚妄。
望你…谨记。”
凌云志重重磕头:“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必不负师父所托!”
陈晋目光转向霍玉瓷,眼中瞬间充满了无尽的柔情、不舍与愧疚。
他颤抖着伸出手,霍玉瓷立刻紧紧握住,泪如雨下,哽咽难言。
“玉瓷…对不起…说好…要陪你…在这山中…终老…食言了…”
陈晋的声音更加微弱,却字字敲在霍玉瓷心上。
“不…隐山…不要这么说…”
霍玉瓷泣不成声。
“这辈子…能遇上你…是我陈隐山…最大的福分…只是…苦了你了…”
陈晋眼中含泪,用力握了握妻子的手,“好好…活下去…连我的份…一起…”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莫沉身上,眼神变得复杂,有欣慰,有骄傲,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严肃。
“沉儿…”
“师父!”
莫沉跪在榻前,声音哽咽。
“为师曾经在幼时浏览过一篇…轶事,有…一位以武入道的李姓先辈,能…一剑破甲…两千六…你要注重武术内力…与修炼法力相互结合…取百家之长…方能走得…更远…”
“弟子,谢师父指点!”
“你…很好…比为师…想象的…还要好…”
陈晋看着莫沉,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赞赏,“你的路…还很长…莫要…因外物…迷失了本心…剑道…仙途…皆是如此…守住你的问心二字…”
“弟子明白!
弟子一定谨记!”
莫沉连连点头。
然而,陈晋话锋陡然一转,神色变得前所未有的严厉,甚至带着一丝怒意:“但是,你此刻……在做甚?”
莫沉一愣。
陈晋目光如电,死死盯住莫沉输送灵力的双手,声音虽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灵石吊命之法…还要持续到几时?立刻…给我停下!”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师父!
不可!”
莫沉大惊失色,泪水奔涌而出,“弟子一定能找到办法救您,只要有一线希望,弟子绝不放弃!”
霍玉瓷也慌了神:“隐山!
让沉儿试试吧!
说不定……”
“糊涂!”
陈晋厉声打断,因激动引动伤势,咳出几口暗红色的血,吓得霍玉瓷连忙替他擦拭。
陈晋缓了口气,目光锐利地看向莫沉,一字一句道:“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已是油尽灯枯…强续无益!
你如此消耗自身灵力与材料…不过是徒劳无功…白白损耗你的根基!
我陈晋…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何须…如此苟延残喘…形同傀儡?!”
“师父!
弟子不在乎损耗!
只要能救您…”
莫沉跪行上前,抓住陈晋的手,苦苦哀求。
“放手!”
陈晋猛地甩开莫沉的手,用尽最后力气喝道,眼神决绝,“生死有命…强求…便是逆天!
我心愿已了…见你成才…见玉瓷安好…见千剑阁后继有人…再无牵挂……你若还认我这个师父…就立刻…停下!”
陈晋看着莫沉痛苦扭曲的脸庞,语气终于软化下来,带着一丝恳求,一丝解脱:“沉儿…让为师…走得…体面些…好吗?”
莫沉浑身剧震,看着师父那清澈而决绝的眼神,看着师娘悲痛欲绝的神情,看着凌云志等人默默垂泪。
他知道,师父心意已决,任何挽留都是对他最后尊严的践踏。
巨大的悲痛如同潮水般将莫沉淹没。
莫沉闭上眼,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最终,他颤抖着,一点点,一点点地,撤回了输送灵力的双手。
那层维系生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