粒微尘,能“看”到地殿下方数丈深处土层中埋藏的石块,能清晰感知到那石块的大小、形状乃至棱角的锐利!
这是一种超越了视觉、听觉、触觉的全新感知!仿佛他自身化为了一个无形的核心,向四周辐射出一个十丈方圆的奇异“领域”。领域之内,事无巨细,皆在其心。领域之外,则是一片模糊的混沌。
这奇妙绝伦的体验,让莫沉心神剧震,若非亲身经历,定会以为只有得了癔症的疯子会这般胡说!
“咦?”莫沉眉头紧锁,目光死死盯住地殿穹顶一处异样。
只见一根粗壮的藤蔓,竟如同被无形的利箭贯穿,笔直地向上刺入地殿的天顶!莫沉清晰地记得,在他陷入那漫长的昏睡之前,这地殿天面绝无此物!
“莫非有人闯了进来?”这个念头刚起,立刻被他压下,“不对!嫁魂藤排异之性极烈,除我之外,外人绝难踏足此间半步!”心中疑窦丛生,他身体却已本能地走向那根突兀的藤蔓。伸手用力一拽——
“咔嚓!”
藤蔓应声而落,竟连带扯下两截焦黑的木棍,啪嗒掉在地上。
莫沉俯身拾起,指腹摩挲着木棍粗糙的断口和残留的焦油气味,心头一凛:“火把?照明用的火把?”
可这地殿四壁嵌有夜明珠,光晕柔和,何需火把照明?
电光火石间,莫沉豁然贯通:只有不知此地已有光源的闯入者,才会携带火把!那便绝非父亲或余田叔他们!而知晓此地秘密的…“瞿家!”这个名字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他的心头。
一股寒意沿着脊椎攀升。若瞿家之人此次扑空,会不会…正埋伏在地殿之外,张网以待?!
他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扫过地殿内壁,心猛地一沉——先前父亲辛苦挖出的那条隐秘出入口,竟已踪迹全无!视野所及,唯有层层叠叠、盘根错节的嫁魂藤蔓,如同绿色的壁垒,将整个地殿彻底封死!
“糟了!封死了如何出去?”莫沉心头一紧,但旋即又安定下来,“不对!我如今意念能笼罩十丈方域,这地殿上下不过五丈,绰绰有余!”他眼中闪过一丝自信的光芒。
不再迟疑,莫沉沿着内壁疾走,“十丈领域”如同无形的触须,仔细探查着藤蔓覆盖下的每一寸石壁。片刻后,他在某处骤然停下,双手抓住几根粗壮的藤蔓,足下发力,猿猴般向上攀爬!
很快,他来到了记忆中洞口的大致位置。眼前依旧被厚实的藤蔓封堵得严严实实。
“这…封住了可怎么出去?”焦虑刚起,莫沉下意识地伸出右手,凝聚一丝微弱的气力,朝着藤蔓壁垒轻轻一拂——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坚韧无比的嫁魂藤蔓,竟如同温顺的仆从遇到了真正的主人,发出轻微的“簌簌”声,自动地向两侧收缩、退让!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暗洞口,赫然出现在眼前!
莫沉毫不迟疑,闪身钻出。
然而,地窖之内已是狼藉一片!
盛酒的陶坛碎裂一地,深色的酒渍早已干涸,混合着尖锐的瓦砾碎片,铺满了地面,几乎无处下脚。锄头、铁锹等农具被粗暴地掀翻、折断,横七竖八地躺倒在污秽之中。存放杂物的木架歪斜欲倒,尘土弥漫。
“这帮强盗,劏了你!”莫沉眼中燃起怒火,咬牙切齿,“这些陈酿,都是我家的孤品!”
莫沉暗暗将瞿精明所作所为记进心里,强压着心头的愤恨,决定先收拾这片狼藉。
这院落、地窖承载着莫沉从小长大的记忆,而如今都已经被瞿家带来的一帮子人砸得稀烂,但现在莫沉孤军一人,修仙的本事也没有,只能把这些苦都咽下去。
莫沉小心翼翼地扶正歪斜的木架,将散落的农具一件件拾起,靠墙摆放整齐。又寻来一块破布,蹲下身,极其谨慎地试图将满地锋利的陶瓷碎片包裹起来。
饶是他万分小心,指尖还是被划出了一道口子。伤口不算深,但火辣辣的疼痛感清晰传来。莫沉皱了皱眉,并未太过在意,这些皮外伤,待出去寻些草药敷上两日便好。
可就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