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力量,哪怕是嬴政自己,都会恐惧。
而自己的好大儿,却在天幕所示的未来当中,彻底掌握了?
就在他震撼至于,天幕画卷当中,
一位老农跪在道旁,将从自家田里摘下的、一穗最为饱满金黄的“常丰禾”。
老农恭敬地放在路边,朝着骊山的方向,重重叩首,额头抵在冰冷的土地上,肩膀剧烈地耸动,却发不出太大的声音,只有泪水无声地浸湿了泥土。
“陛下……您让俺全家老小活了下来,吃饱了饭……您怎么……怎么就走了啊……”他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哀鸣。
这声哀鸣,仿佛点燃了积蓄已久的情感洪流。
“陛下——!”
人群中,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哭喊声。
人们不再前行,而是纷纷跪倒在地,向着骊山的方向,放声痛哭。
那哭声,汇聚成一股悲恸的浪潮,席卷了整个关中平原。
田野间,作坊里,学宫中……几乎所有的地方,活动都停止了。
人们自发地停下手中的活计,面向骊山,垂首默哀,或掩面而泣。
又有谁能够想到过,一位君王能够获得如此多的尊崇,如此多的百姓爱戴呢?
哪怕是上古圣人,也难以做到的吧?
即便是儒家所推崇的周公,放在现今的时代莫过于权臣而已。
最大的贡献,也就是确定了礼乐制度。
“怎么……可能啊?”
淳于越脸色苍白,显然被这一幕打击的不轻。
而天幕画面上,一道庄重而宏大的声音,就在此刻响起。
“《秦实录·昭武本纪》载:帝崩,四海缟素。关中百姓,闻丧皆恸,罢市巷哭,络绎不绝。
农者弃耒耜,工者停斧凿,商者闭市廛,士子辍诵读,自发奔赴骊山者,络绎于道,昼夜不息。
陵前所献谷物、果品、野花,堆积如山,香火缭绕,月余未散。”
而对于现实大秦来说,这一幕比起任何丰功伟绩,更加让人震撼,动容。
嬴政自问功盖三皇五帝,见过臣民的敬畏和恐惧。
但他没有想过,君王的死亡会让底层的百姓,上下发自内心地,如同失去至亲一般痛哭。
不是出于对律法的强制,也不是出于对于权力的畏惧。
这是,最为纯粹、最真挚的情感,是‘以民为本’天命观结成的最丰硕果实。
自己追求长生,空耗半载不得,而天幕的好儿子,赢得了比起生命更为长久的东西。
这一刻,嬴政莫名的酸楚了。
“原来……得民心……是如此……”
扶苏泪流满面,眼前的景象超越了他对于‘仁政’的想象。
这不是教化能够带来的感恩,而是用了五十八年的实实在在德政换来的。
自己过去理解的‘仁政’,或许是太过肤浅了。
沛县。
“了不得……真了不得啊。”
刘季叹然道,“人,能够活到这份上,值了。”
他收起来玩世不恭的笑容,头一次对于‘皇帝’这个位置,生出了一种超越了权利欲望的复杂感触。
难怪天幕上的自己会败,输给这样的人物自己不冤。
能够活在那样的时代,那样的‘盛世’下,百姓又怎么可能造反呢?
沛县的县衙外。
萧何沉默了良久,随即对着天幕行了一个大礼。
因为,他见识到了为政者的最高境界——功在当代,泽被千秋,身死而民念不息。
天幕画面,女主播的话语带着无尽的敬意。
“昭武帝赢辰,用他的一生诠释了何为‘得民心者得天下’的终极奥义。”
“骊山脚下的泪水,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