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战过后,死囚营的罪兵们被带回了阴傀宗营地一角那简陋到堪称恶劣的驻扎地。
没有营帐,只有一片被清理出来的空地,众人席地而坐,默默处理着伤口,清点着各自那点微薄的战利品。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汗臭和一种更深沉的绝望。
虽然首战告捷,但看着身边空出来的位置,所有人都明白,这只是开始。
在这绞肉机般的边境战场上,他们这些罪兵的生命,比草芥还要廉价。
侯三却显得异常兴奋,他反复擦拭着那枚代表十分战功的烈阳宗身份令牌,嘴里不停计算着:“十分了!再杀九个武皇,或者一个武宗,我就能……嘿嘿……”
他看向林渊,发现对方依旧两手空空,不由得带着一丝优越感劝道:“林兄弟,下次可得加把劲啊,战场上心软可活不长!”
林渊只是闭目养神,懒得理会。他需要的不是这点蝇头小功,而是观察和等待。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陷入了血腥的循环。
死囚营被不断驱赶着,投入到黑骨隘口前那片日益焦灼的战场上。
有时是正面冲锋,有时是夜间袭扰,有时是作为诱饵吸引烈阳宗火力。
战斗越来越激烈,烈阳宗的抵抗也愈发顽强。
他们的功法刚猛霸道,火焰元力对阴傀宗的阴煞之气有一定的克制作用。
战场上,时常能看到赤红与漆黑的元力疯狂对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林渊始终游刃有余地混迹在混乱的战团中。
他依旧保持着“低阶武宗”的实力表现,但他在战场上的存活率,却高得令人侧目。
他从不冒进,也从不落单。他的身法飘忽不定,总能在刀光剑影中找到最安全的缝隙。
他的刀依旧看似平平无奇,却总能在关键时刻,或是格开致命一击,或是“恰好”刺穿敌人护体元气的薄弱点,为同伴创造机会。
渐渐地,一些敏锐的罪兵开始下意识地往林渊身边靠拢。
他们发现,只要靠近这个沉默寡言的青年,在混战中存活的几率似乎就能大上几分。
甚至有一次,一支烈阳宗的小队试图分割包围他们,正是林渊几次看似无意间的走位和格挡,巧妙地破坏了对方的阵型,让他们得以反杀。
林渊依旧没有主动去抢夺战功,但他周围同伴的斩获,却在不知不觉中多了起来。
而他自己的战功,也“勉强”积累到了几十分,都是些顺手解决的武皇或者捡漏。
这一切,自然落入了监战的屠刚眼中。
这一日,一场恶战刚刚结束,罪兵们拖着疲惫染血的身躯退回营地。
屠刚双手抱胸,站在高处,冰冷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林渊身上。
“你,出来。”屠刚指着林渊。
众人心中一紧,侯三更是吓得缩了缩脖子。
林渊面色平静,越众而出。
屠刚走到他面前,锐利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在他身上扫视,武宗巅峰的威压隐隐笼罩而下:“小子,身手不错嘛。每次都能活着回来,身边的人斩获也不少……你隐藏了实力?”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在阴傀宗,隐藏实力被视为别有用心,尤其是在他们这些被种下魂种的罪兵身上。
林渊抬头,目光坦然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和“后怕”:“回执事,属下不敢隐藏实力。只是……只是以前做佣兵时,常在生死边缘打滚,练就了些保命的野路子,反应比旁人快些罢了。战场上刀剑无眼,属下也只是想活下来。”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语气也不卑不亢。更重要的是,屠刚能清晰地感觉到林渊身上那模拟出来的“阴傀魂种”的气息,这做不得假。
屠刚盯着他看了半晌,威压缓缓收起,冷哼一声:“算你识相。不过,光会保命可不行!宗门不养废物!下次战斗,我要看到你亲手斩下一个烈阳宗武宗的头颅!否则……”
他眼中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