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蛮带着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返回狼嚎谷时，山谷内的战斗，已经彻底平息。
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这片大地。
取而代之的，是清冷的、映照着尸山血海的月光。
整个山谷，变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死亡之谷。
皑皑的白雪，覆盖了整座山谷。
江善的锐士营，正以一种高效而又默然的方式，清理着战场，补着刀。
而林苍和他麾下的五千大乾士兵，则全都呆立在原地，许多人甚至因为眼前这过于震撼的、地狱般的景象，而忍不住头皮发麻。
这可是……数十万人啊。
尽管大乾向来素有不把蛮族当人的习惯，可还是架不住，人实在是太多了。
但紧跟着，浮现在他们心头的，是震撼。
赢了……
一场酣畅淋漓的、彻底到不能再彻底的……大胜。
江善，正负手立于山脊之巅，衣袂在夜风中飘动。他体内的法力，已经从奔腾的“湖泊”，彻底蜕变成了一片深不见底、却又平静无波的“海洋”。那数万敌军死前迸发出的所有情绪，都已化作了他修为的一部分。
他缓缓睁开眼，看向正从谷底，踏着尸骸，一步步向他走来的赵蛮。
赵蛮来到他面前，单膝跪地，双手，将那颗首级，高高举起。
“将军。”
“幸不辱命。”
江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只是缓缓转过身，将目光，投向了更遥远、更深邃的北方。
狼嚎谷，只是蛮族南侵的大本营。但并不意味着，是全部。
在这片广袤的冰原之后，在那遥远的草原深处，还坐落着蛮族的王庭。
他知道，只要蛮族的王庭还在，他们的“根”，就还在。只要他们的“根”还在，今日逃散的残兵败将，迟早有一天，会重新汇聚成一股新的、复仇的洪流。
斩草，要除根。
收割，还未结束。
江善的眼中，闪动着一丝冰冷的、如同猎人看到更广阔猎场般的、兴奋的光芒。
他对着下方，那已经彻底将他视为神明的，独眼老将林苍，下达了一道让这位宿将，再一次感到灵魂都在颤抖的命令：
“传令全军。”
“休整一夜。”
“明日，兵锋所向——”
“——蛮族王庭。”
……
六天之后。
当铁蹄踏碎雪片，从漫天风沙中一头重新撞入军营之中。
哒哒哒——
数千铁骑，从皑皑雪色的尽头浮现。
江善握住缰绳，勒住马匹，眼神平静地望着眼前的关卡，而在他身后，是数千身上沾染了血污垢的黑骑。
事实证明，江善还是有些小看了蛮族。
小看了他们的生育能力。
本以为击溃一个王庭即可，谁知蛮族早在数年之前，王庭便被拆分为数十个部落。
以至于他连续击溃了七个蛮族王国，也没看见彻底了结的希望。
于是江善果断撤兵。
……
春去秋来。
很快，眨眼间，三年时间已过。
这三年里，大乾发生了许多变化。
首先便是震惊全国的蛮族事件。
乾历274年，江善率军北上，未带一点辎重，以战养战，败南蛮，斩其王，坑杀蛮族三十万人。
只不过，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消息传出去的时候，完全没有提到过他的名字，甚至于连性别也被人抹去了。
就仿佛是背后有只无形的大手，擦拭掉了他的痕迹一样。
包括他的功劳，也被人冒名顶替。
但回来之后就紧急闭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