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金属锈蚀、臭氧,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腐败有机物的腥甜气味,直冲鼻腔。身后医疗站应急电源那摇曳不定的灯光,如同风中残烛,无力地为他们这趟前途未卜的征程送行。
队伍再次潜入令人窒息的黑暗。这一次,气氛比之前更加凝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命运的钢丝上。每个人都清楚地知道,自己体内可能潜藏着一颗由“母体”亲手设置的定时炸弹,而唯一的拆弹专家,正身处龙潭虎穴,自身难保。
通道的损毁程度超乎想象,多处因剧烈冲击而塌陷,扭曲的金属管道和混凝土块构成了复杂的障碍,队伍需要像攀岩者一样小心翼翼地攀爬,或者寻找危险的绕行路线。无处不在的幽影低语似乎也变得更加清晰、更具穿透力,不再是模糊的背景噪音,而是如同无数冰冷的细针,持续不断地试图刺入每个人的脑海,挑动着神经。李瑾关于“标记”症状的描述像恶毒的诅咒般在心头盘旋,每个人都下意识地、近乎神经质地检视着自己,任何一丝微小的眩晕、短暂的走神,甚至是不合时宜的记忆闪回,都会引起内心一阵冰冷的惊悸。
宋墨涵紧跟在担架旁,一只手始终稳稳地扶着张伟身侧的输液袋,另一只手紧握着生命监测仪,目光须臾不离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曲线。她的额头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不仅仅是因为高强度的体力消耗和精神专注,更因为顾锦城那句“保护好自己,你的命同样重要”言犹在耳。这让她在履行医生天职的同时,也多了一份对自身状态的警醒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被珍视的感觉。
在一次攀越一处因主供水管道爆裂形成的、覆盖着湿滑粘稠苔藓状物质的金属障碍时,担架不可避免地发生了较大的倾斜和晃动。昏迷中的张伟喉间发出一声模糊而痛苦的呻吟,监测仪上的心率曲线瞬间飙升,发出尖锐的警报。
“稳住!保持水平!”宋墨涵低喝,声音因急切而显得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权威。
前方抬担架的赵青和威尔逊立刻肌肉贲张,额角青筋暴起,用尽全力对抗脚下湿滑的斜面,将担架一点点恢复平衡。几乎就在宋墨涵因全神贯注于张伟状况而脚下微微一滑的瞬间,一只沉稳有力的大手从侧后方伸来,精准而迅速地托住了她的后腰。
是顾锦城。他的手掌宽厚、灼热,隔着作战服和薄薄的医生袍,依然传递来一股强大而令人心安的力量。宋墨涵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掌心因用力而微微绷紧的肌肉轮廓和那份不容置疑的稳定感。她没有回头,只是侧过脸,对着他下颌刚毅的线条方向,急促地喘息了一下,低声道:“谢谢。”
顾锦城没有立刻松手,直到确认她双脚完全踩实,担架也彻底恢复平稳,才沉默地、仿佛无事发生般收回了手。但那短暂接触所带来的灼热温度与坚实触感,却在宋墨涵心中激荡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汹涌的波澜。在这危机四伏、每一步都可能踏入深渊的绝对黑暗中,他的保护总是如此无声却精准,带着一种属于铁血军人的、不擅言辞却重若千钧的关怀与担当。
队伍在压抑和警惕中继续前进,根据许泊均不断修正的指引和李瑾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记忆,向着那微弱的信号源方向艰难跋涉。幽影的袭击开始变得频繁且更具组织性,虽然规模不大,往往只是两三只一组,但它们神出鬼没,攻击角度刁钻,显然,“母体”已经清晰地感知到了这群不速之客的深入,正在不断地加大拦截和消耗的力度。
在一次成功击退两只从头顶通风管道突然扑下的、形态更接近爬行动物的幽影后,一直负责侧翼警戒的林静突然身体猛地一晃,不得不伸手扶住旁边冰冷潮湿的墙壁才能站稳。她的脸色在战术手电的余光下显得惨白如纸,呼吸急促得如同离开了水的鱼。
“林静?”离她最近的宋墨涵立刻察觉到异常,快步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臂。
“我……我没事,”林静强撑着想要站直身体,用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脑中的晕眩,“只是有点头晕,可能是太累了,精神一直紧绷着……”
宋墨涵却敏锐地捕捉到她瞳孔细微的、不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