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污,只有白牙在黑脸上闪。
我把馒头从递饭口塞进去,竹篮磕在铁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老陈接馒头的手背上还沾着油污,指甲缝里嵌着洗不净的黑泥,指关节肿得像小萝卜。
这双手去年冬天给我递过烤红薯,牛皮纸包着的红薯烫得他直搓手,皮焦得发脆,掰开时热气裹着蜜色的瓤涌出来,甜香在飘雪的车间里漫了半天才散。
“张师傅的馒头碱放多了。” 老陈咬了口馒头,眉头皱成个疙瘩,“跟他说过八遍,发面时得看天气,阴天碱要少搁点。”
我靠在铁门上笑,听见他把馒头掰成小块泡进粥里,瓷勺碰着碗沿 “叮叮当当” 响。仓库外的玉兰树被风刮得摇晃,最后几片花瓣落在窗台上,像谁不小心撒了把碎银子。
走廊的灯泡突然闪了闪,我抬头看监控器的红灯,依旧在墙上跳着小碎步。
远处传来车间开工的哨声,悠长的哨音裹着机器的轰鸣,在清晨的雾气里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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