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眼前发黑,差点栽倒在麦茬上。现在想来,那竟是她最后一次收割自家的庄稼。
院角突然传来咯咯的叫声。那只芦花老母鸡正在刨土,爪子掀起一小团一小团的尘雾。见女主人看过来,它歪着脑袋,黑豆似的眼睛直直盯着大嫂,仿佛在质问今天为何还不撒玉米粒。
鸡窝顶上晾着几双布鞋——有大哥出海穿的千层底,有小海初中时的运动鞋,还有去年给孙子纳的虎头鞋。
鞋底上的针脚密密麻麻,每一针都牵着一段往事。
行李箱的滚轮突然在门槛上磕出刺耳的声响。这个印着航空标签的箱子是小海从城里寄回来的,说是专门给她装行李用。
现在它张着大口,吞下了她大半辈子的痕迹:两件换洗衣裳、一包晒干的槐花、裹着报纸的搪瓷缸,还有那件永远补不好的渔网毛衣。
滚轮在青石门槛上留下一道新鲜的白痕,像道结痂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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