棂上,发出“沙沙”的轻响。王宁正坐在柜台后整理药方,指尖划过泛黄的《本草通玄》,目光停在“梨花润肺”那一页,手边的砚台里还沾着研碎的梨花粉末——方才他试着将干燥的梨花与川贝磨成细粉,想配成方便服用的散剂。
忽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混着少年的喘息声,打破了药铺的宁静。“王大夫!王大夫您在吗?”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背着个老婆婆,跌跌撞撞地冲进院子,雨水顺着他的发髻往下淌,打湿了粗布短褂,也浸湿了老婆婆花白的头发。
王宁立刻起身迎上去,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两人:“快,先把老人家扶到里屋炕上。”张娜也快步从后堂出来,拿着干毛巾递给少年,又转身去烧热水。王雪则机灵地搬来小板凳,让少年坐下歇气。
里屋的炕上铺着干净的粗布褥子,王宁小心地将老婆婆扶躺下,指尖搭上她的手腕。老婆婆脸色蜡黄,嘴唇干裂,呼吸时带着明显的喘息,每咳一声,胸口都剧烈起伏,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似的。“阿婆这咳了多久了?”王宁轻声问,目光始终没离开老婆婆的面前。
“得有五六天了,”少年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和汗水,声音带着哭腔,“一开始只是偶尔咳,去济世堂抓了两副药,孙掌柜说是风寒咳嗽,给开了麻黄和干姜。可喝了药之后,我奶奶咳得更厉害了,还说胸口闷得慌,吃不下东西。”
王宁皱起眉,收回搭脉的手,又翻开老婆婆的眼皮看了看:“不是风寒,是肺燥。阿婆年岁大了,脾胃本就虚,麻黄干姜性温燥,吃了只会加重肺里的燥气,还伤脾胃。”他转身从药柜里取出个白瓷碗,抓了些刚磨好的梨花川贝粉放进去,又冲上温水,“先把这碗药粉喝了,能暂时缓解咳嗽。”
张娜端着热水进来,帮老婆婆慢慢把药粉水喝下去。刚喝完没多久,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嚣张的脚步声,孙玉国穿着件绸缎长袍,摇着把折扇,身后跟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正是林婉儿说的刘二。
“王宁啊王宁,你可真有胆子!”孙玉国一进门就大声嚷嚷,折扇“啪”地合上,指着炕上的老婆婆,“李阿婆明明是风寒咳嗽,你却给她乱用药,要是耽误了病情,你担得起责任吗?”
刘二也跟着起哄:“就是!咱们济世堂的药才是正宗的,孙掌柜可是师从名医,你这百草堂连个正经药方都没有,别是想拿李阿婆试药吧!”
院子里的动静引来了不少避雨的村民,大家围在门口,窃窃私语。有人看着王宁,眼神里带着怀疑;也有人想起济世堂最近的低价药材,小声议论着“会不会是济世堂的药有问题”。
王宁站起身,走到孙玉国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力量:“孙掌柜,治病讲究辨证施治。李阿婆舌苔少而干,脉象细数,是典型的肺燥症状,用温燥的麻黄干姜,只会火上浇油。我给她用的是梨花川贝粉,梨花性凉,味甘微酸,归肺经胃经,能润肺化痰,还不会伤脾胃,正好对症。”
“梨花入药?”孙玉国像是听到了笑话,哈哈大笑起来,“我活了这么大,只知道梨花能看能闻,从没听说能入药!王宁,你别是没药材了,拿些花瓣来糊弄人吧?”
村民们闻言,议论声更大了。李阿婆的孙子急得站起来:“王大夫,这梨花真的能治病吗?我奶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王宁还没开口,里屋忽然传来老婆婆的声音:“咳……咳……好多了……”大家都转头看去,只见李阿婆坐起身,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呼吸比刚才平稳了不少,“刚才喝了那碗药粉,胸口不那么闷了,也没那么想咳了。”
孙玉国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又立刻强装镇定:“这……这只是暂时的!说不定等会儿咳得更厉害!”
就在这时,林婉儿从人群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个油纸包,走到孙玉国面前打开——里面是些发黑的当归,还混着碎木屑。“孙掌柜,这是我今早从你济世堂后巷的垃圾堆里捡到的,”她眼神锐利,声音清亮,“刘二往药材上喷水,还掺木屑,这些发霉的药材,你也好意思卖给村民?”
刘二脸色瞬间惨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