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盆子奇缘:百草堂的守护与传承
清末民初的六月,南方青溪镇被一场缠绵的梅雨浸得润透。镇东头的“百草堂”前,两株老桂树的枝叶垂着水珠,门楣上烫金的匾额被雨洗得发亮,堂内飘出的药香混着潮湿的空气,在石板街上漫开。
王宁正坐在堂中案前,指尖捻着一粒晒干的覆盆子,目光落在对面坐着的妇人身上。那妇人怀里抱着个五六岁的孩童,孩子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小褂,眼神有些发直,小手攥着妇人的衣角,时不时揉一下眼睛。“王大夫,您再看看,这孩子这几日夜里总尿床,白天看东西也迷迷糊糊的,昨天连院门口的石狮子都认错了。”妇人的声音带着哭腔,把孩子往前递了递。
王宁放下覆盆子,伸手轻轻搭在孩童的腕上,指腹感受着微弱的脉象。他约莫四十岁,鬓角沾着几缕被药香染得微黄的发丝,脸上带着常年炮制药材留下的薄茧,一身浆洗得平整的青布长衫上,衣襟处别着个绣着“百草”二字的布囊,里面装着常用的诊脉针和试药的银簪。“孩子脉象偏虚,是肝肾不足的症候。”他收回手,目光扫过案上的药柜,“得用覆盆子做君药,配伍菟丝子、枸杞子,调补肝肾,才能止遗尿、明双目。”
话音刚落,里屋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王雪端着个木托盘走了出来。她是王宁的妹妹,二十出头的年纪,梳着利落的双丫髻,鬓边别着一朵晒干的野菊花——那是她去年采药时摘的,说能提神。她的粗布围裙上沾着些褐色的药渣,托盘里放着刚碾好的药粉,见王宁诊完脉,便笑着开口:“哥,方才张阳哥还说,今日雨停了就上山采覆盆子,今年山坡上的覆盆子长得旺,估摸着能采两筐呢。”
王宁点点头,刚要嘱咐张阳多带个竹篮,门外突然涌进来几个村民,为首的汉子抱着个孩子,神色慌张:“王大夫!您快救救我家娃!他也跟老李家的孩子一样,夜里尿床,看东西模模糊糊的!”紧接着,又有三四户人家抱着孩子赶来,一时间,不大的百草堂里挤满了人,孩子的哭闹声、家长的急切询问声混在一起。
王宁眉头皱起,这么多孩子同时出现相同症状,倒是少见。他安抚好众人,让张阳赶紧准备上山:“你现在就去,多采些覆盆子回来,越快越好。”张阳应了声,转身去后院取采药工具——他背着个鼓鼓囊囊的粗布包,里面装着小锄头、竹篓和防蛇咬的草药,一身短打利落,黝黑的脸上带着常年上山晒出的红晕,手腕上还戴着个铜镯子,那是他爹临终前给的,说能保平安。
张阳走后,王宁留在堂中给孩子们诊脉,妻子张娜则帮忙熬制临时缓解症状的汤药。张娜性子温婉,梳着整齐的发髻,一身素色旗袍外罩着围裙,手上戴着银镯子,熬药时动作轻柔,时不时用木勺搅动药锅,药香在她周身萦绕。“宁哥,你说这孩子们怎么突然都得了这病?”她一边添柴火,一边轻声问道。
王宁摇了摇头,刚要说话,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只见孙玉国穿着一身绸缎长衫,摇着把折扇,带着个伙计站在百草堂门口,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各位乡亲,别在这儿等了!百草堂连覆盆子都没有,怎么给孩子们治病?我济世堂有秘制神药,专治孩童遗尿、目暗不明,今日特价,一两银子一副!”
孙玉国是济世堂的老板,约莫三十多岁,脸上油光锃亮,腰间挂着个玉佩,说话时声音洪亮,刻意要让堂内的人都听见。他见村民们有些动摇,又接着说:“我这神药是用名贵药材熬制的,比那山野里的覆盆子管用多了!你们要是不信,现在就跟我去济世堂,立等可取!”
几个村民犹豫着往外走,王宁站起身,沉声道:“孙老板,治病讲究辨证施治,哪有什么‘神药’能包治百病?你这药的成分都不说明白,怎敢让孩子们随便吃?”
孙玉国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王大夫是嫉妒我有好药吧?你百草堂没本事弄到药材,就别耽误乡亲们治病!”说完,便带着那几个村民往济世堂走去。王宁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愈发焦急,只盼着张阳能早点采回覆盆子。
约莫一个时辰后,张阳浑身是泥地跑了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