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应了声,抱着药篓走到后院。后院的晒药场上铺着竹篾编的晒席,她小心地把益智仁倒在席子上,摊成薄薄一层,又拿起小耙子轻轻翻动,让每一颗果实都能晒到太阳。夕阳的光落在她的发梢,把那缕总是垂在额前的碎发染成金色,她时不时蹲下身,挑出混在里面的枯叶和小石子,动作仔细得像在分拣珍宝。
前堂里,张阳已经把炮制益智仁的工具摆在了案上:一个乌黑的铁锅,一把长柄的竹铲,还有一个装着盐的陶罐。见王宁走出来,他拿起一颗益智仁递过去:“掌柜的,你看这果实的成色,红透的多,颗粒也饱满,比上次钱老板送的货还好。”
王宁接过益智仁,放在手心轻轻揉搓,果皮簌簌地落下细小的绒毛。他把果实凑到鼻尖闻了闻,一股辛辣中带着清香的气味扑面而来,满意地点点头:“后山的向阳坡光照足,土壤也肥沃,长出的益智仁药性足。不过要让药效更好,还得用盐炮制——盐入肾经,能引药归经,让益智仁暖肾的功效更突出。”
说着,王宁点燃了灶膛里的柴火,把铁锅架在火上。等锅壁微微发烫时,他从陶罐里舀出一勺盐,倒进锅里,用竹铲慢慢翻炒。盐粒在锅里发出“噼啪”的轻响,渐渐融化成透明的盐液,裹在锅壁上形成薄薄一层。
“炮制益智仁,火候最关键。”王宁一边翻炒,一边对站在旁边学习的王雪说,“火太旺会把果实炒焦,药性就散了;火太弱又炒不透,盐渗不进去。得用中火,炒到果皮微微发皱,颜色变成深褐色,才能把益智仁倒进去。”
王雪拿着笔记,飞快地在纸上记录:“盐炒益智仁,中火,炒至果皮皱缩、色变深褐。引药归经,增强暖肾缩尿功效。”她的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偶尔抬头看一眼锅里的盐,眼神里满是专注。
等盐在锅里结成淡黄色的盐霜时,王宁示意张阳把晒好的益智仁倒进去。竹铲在铁锅里翻动,益智仁与盐霜碰撞,发出清脆的“哗啦”声,空气中渐渐弥漫开一股更浓郁的香气,辛辣味淡了些,多了几分咸香。王雪忍不住凑上前,刚想伸手摸一摸锅里的益智仁,就被王宁拦住了:“别碰,锅壁烫得很,得等炒到果实裂开小口,里面的种子能闻到香味才算好。”
就在这时,药铺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个穿着锦缎长衫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个描金的食盒,脸上堆着笑:“王掌柜,忙着呢?”来人是药材商人钱多多,他总爱穿得光鲜亮丽,腰间挂着个装着算盘的荷包,走路时荷包晃来晃去,叮当作响。
“钱老板怎么来了?”王宁停下手里的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钱多多往常都是月初来送药材,今天突然到访,想必是有急事。
钱多多把食盒放在柜台上,打开盖子,里面是两碟热气腾腾的点心:“我刚从广州府回来,听说镇上闹怪症,特意绕过来看看。你这益智仁是刚采的?成色不错啊,就是量好像不太够,我车上还剩了些去年收的陈货,虽然不如新采的新鲜,但药性还在,要是你需要,我这就去给你取来。”
王宁眼睛一亮。刚才在山里采的益智仁,除去被刘二打翻的,再加上炮制时要损耗一些,恐怕不够镇上患者用。他连忙道:“那太好了,麻烦钱老板了!”
钱多多笑着摆了摆手:“咱们都是老交情了,客气什么。不过我有个事儿想跟你说——孙玉国昨天去我那里,想高价买我的益智仁,还说要把货都包了,不让我卖给你,我没答应他。”他压低声音,凑近王宁说,“那孙掌柜没安好心,你可得多留意些。”
王宁心里一暖,朝钱多多拱了拱手:“多谢钱老板提醒,我会注意的。”
钱多多去取药材的功夫,王宁已经把益智仁炒好了。他把炒好的益智仁倒进竹筛里,筛掉多余的盐粒,只见颗颗果实都皱着皮,裂开细小的口子,里面的种子露出一点棕黑色,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张阳拿起几颗,放在嘴里嚼了嚼,点点头:“嗯,火候正好,咸淡也合适,这药煎出来肯定管用。”
夜幕降临时,钱多多拉着一车药材回到了百草堂。王宁和张阳忙着把益智仁搬进库房,王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