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百草堂与济世堂的争斗,愈发激烈,而关于八角茴香的故事,也在这风云变幻的药市里,继续书写着。
交易会第二日,晨光刚漫过青山镇的屋檐,百草堂的伙计们已在摊位前忙碌。王宁将新炮制的八角摆上展台,指尖抚过果瓣间的纹路——这是昨夜挑灯赶制的,每一颗都泛着琥珀色的光泽,辛香混着晨露的清润,在空气中漫溢。
“王药师,昨日那出闹剧,倒是让您的八角名气更响了。”钱多多踱过来,手里转着颗翡翠算盘,目光在展台前流连。他身后跟着两个伙计,正往筐里装样品,显然是动了真意。
王宁刚要答话,却见人群突然骚动起来。一个穿蓝布短褂的药商举着颗八角,嗓门像被砂纸磨过:“这就是百草堂的药材?我昨儿买的,回去一泡就掉色,怕是用硫磺熏过!”
人群瞬间围拢过来,指指点点。王雪攥着药册的手指泛白,刚要上前理论,被王宁按住。他接过那药商手里的八角,放在鼻尖轻嗅——果然有股刺鼻的酸味,混在本应醇厚的辛香里,像清粥里落了灰。
“这不是我们百草堂的货。”王宁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您看这果蒂,我们的八角采摘要留三分青蒂,炮制后呈褐黑色,您这颗蒂头是焦黄色,明摆着是另一处的手法。”他从自家展台上拿起一颗,两相对比,差异一目了然。
那药商脸涨得通红,支吾着说不出话。人群里有人喊:“莫不是有人故意栽赃?”王宁扫了眼不远处的济世堂——孙玉国正背着手站在台阶上,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见王宁看来,竟还举杯遥遥一敬。
“哥,肯定是孙玉国搞的鬼!”王雪气得眼圈发红,手里的药册被捏出褶皱。张阳蹲在地上,从那药商的筐底翻出片碎纸,上面印着个模糊的“济”字,他捏着纸片起身,老花镜后的眼睛亮得惊人:“这是济世堂的包装纸角。”
王宁没说话,只是将那颗有问题的八角收进竹盒。他知道,这时候争辩只会落入圈套,得找到真正的证据。
暮色降临时,林婉儿带着一身夜露回到百草堂。她墨色劲装的袖口沾着泥,腰间的药囊晃出半片枯叶——那是后山八角林的标记。“孙玉国的人,在后山烧硫磺。”她往桌上扔了个纸包,里面是些焦黑的残渣,“我跟着刘二狗去的,他趁夜往别家药铺的八角堆里掺东西,被我撞见了。”
王宁捏起那残渣,指尖传来灼烧感。张阳凑过来,用银针挑了点,在油灯上烤了烤,银针立刻泛出黑渍:“是工业硫磺,这东西熏过的药材,看着光鲜,实则伤脾败胃,哪能入药?”
“明日就是交易会最后一天,他这是要鱼死网破。”王宁望着窗外——济世堂的灯还亮着,像只蛰伏在暗处的眼睛。他转身从柜里取出个旧木盒,里面是本泛黄的账册,“张阳哥,你把近三年的采购记录整理出来,特别是和孙玉国那几家供货商的往来。阿雪,去请郑大哥来,他熟悉山里的路,或许能帮上忙。”
三更的梆子声刚过,郑钦文踏着月色走进百草堂。他病好了大半,腰杆直了不少,腰间的猎刀擦得锃亮。“王药师,您叫我来,是山里有动静?”他接过张娜递来的八角药膳,热气模糊了眉骨上的疤痕——那是年轻时被熊瞎子抓伤的,也正因常年在寒林里奔波,才落下寒疝的病根。
“孙玉国用硫磺熏八角,源头可能在后山的老窑厂。”王宁铺开张手绘的山图,指尖点在一处标记着“窑”字的地方,“那地方废弃多年,正好藏人。”郑钦文一口喝尽药膳,抹了抹嘴:“我知道那地方,早年采八角常路过,今晚我就带弟兄们去守着,保准抓个现行。”
天刚蒙蒙亮,后山老窑厂就传来了动静。刘二狗正指挥着两个伙计往麻袋里倒硫磺粉,窑洞里堆着几十袋八角,潮湿的空气里飘着刺鼻的酸气。“动作快点,等会儿孙老板要来看货!”他踢了脚旁边的麻袋,却没注意身后的树梢上,林婉儿正像只夜猫子,悄无声息地伏着。
“刘二狗,你这手法,倒是比去年精进了。”郑钦文的声音突然从窑口传来,惊得刘二狗手里的硫磺粉撒了一地。七个精壮的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