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点点头,拍了拍周虎的肩膀。
“你们都是鹰扬卫的老兵,懂操练、会作战,若是留在铁林谷,我不会让你们当杂役。但我这里有个规矩: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许欺压百姓。做得到吗?”
“做得到!”周虎等人立刻应道。
“好。”林川点头,“周虎,你暂时带着弟兄们在营中养伤,伤好后,我会派人对你们集中考核。”
“考核?”周虎愣了愣,不明白什么意思。
“对,考核。”
林川说道,
“你们熟悉西梁城一带的地形,如果通过考核,就编入斥候营,负责探查西边的敌情。没通过,就当普通战兵。至于饷银,按青州卫的规矩,斥候营每月二两银子,普通战兵一两五,管吃管住,若是作战有功,另有奖赏……若是伤重当不了兵,也有营生可做,保证饿不死。”
周虎等人愣了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鹰扬卫的饷银从未足额发过,更别说管吃管住还有奖赏。
而且听林大人的意思,所有的弟兄他都会管!!!
反应过来后,周虎当即就要跪下磕头。
林川一把拦住他。
“不用磕头。我留你们,不是因为可怜你们,而是因为我看到,你们一路互相搀扶,就算有人受那么重的伤,你们也没有抛下他们。战场上,能同生共死的弟兄,比什么都金贵。你们有这份情义,就配得上铁林谷的粮饷。先去营中养伤,等伤好了,若真想报答我,就在战场上多杀几个敌人,建功立业,这才是军人该有的样子。”
周虎怔怔地看着林川,眼眶里的热流再也忍不住。
他双手抱拳,大喊一声:“谢大人!”
身后的弟兄们也纷纷红了眼。
“谢大人!!”
……
回到铁林谷议事厅。
没多久,亲卫便来通报:津源知县沈砚求见。
看到沈砚,林川不由得吃了一惊。
比起上回见面时的清瘦,此刻的沈砚更显落魄。
身上那件青布官袍沾满了尘土与草屑,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腰间的革带也断了,用麻绳勉强绑着;最醒目的是他脚上的布鞋,鞋尖破了个大洞,露出两根沾着泥的脚趾头。
“沈知县,你这是怎么了?”林川诧异地问道。
沈砚拱手道:“回县伯,下官走得急,在路上跌了一跤,不妨事,不妨事。”
“你是走路来的?”林川愣了一下。
津源到铁林谷足有八十里,快马都要一两个时辰,走路怕是得耗上大半天。
沈砚低下头:“是……是步行来的。”
林川皱起眉,转头看向身旁的南宫珏。
南宫珏立刻会意,开口道:“沈知县,按朝廷规制,知县出行可配驿马或轿子,就算县府拮据,八十里路租一头毛驴也花不了几个钱,何至于这般折腾自己?”
“这……”沈砚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能省则省嘛……县府的银子要留着给百姓买种子,实在舍不得花在这些虚耗上。”
林川心中一叹:“怀瑾,安排一下,给沈知县挑一匹温顺的马,再配一辆轻便马车,费用我出。”
“是,大人。”怀瑾应声要退。
“县伯,万万不可!”
沈砚连忙拦住他,“下官自幼读圣贤书,深知‘节用而爱人’的道理,岂能为一己之便动用您的私财?再说这也不合规矩……”
南宫珏打断他:“沈知县,你既说到’节用而爱人’,那应该知道此处的‘节用’,是戒奢糜、杜浪费,而非苛待自身、贻误公事。你为省几两租驴钱,徒步八十里山路,鞋破趾露,若是中途染了风寒,或是累倒在路上,津源县的事务谁来主持?”
沈砚听了一愣。
南宫珏继续说道:“政者,正也。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你身为一县之主,当以勤政为要,而非以苦行博名。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