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好好保管,带领将士们奋勇杀敌!”
陈天佑双手接过帅旗,旗面在穿堂风里猎猎作响,金线绣成的猛虎仿佛活了过来。“大人,陈天佑定不辱使命!”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父亲临终前也是这样把家传的偃月刀交到他手上,说武人活一世,总要护得一方平安。
此时,堂下的官员们纷纷投来敬佩的目光。李嵩当场解下自己的佩刀:“这柄‘断水’陪我征战十年,今日赠予将军!” 连周明远也嗫嚅着说愿意捐出三个月俸禄充作军饷。
“陈天佑,你需要多少兵马,尽管提出来,我一定全力支持你。” 贺长龄说道。
陈天佑略作思考,目光扫过众人:“大人,贼寇人数众多,且凶残狡猾。陈天佑请求拨给我三千精兵,再挑选一些擅长山地作战的勇士,组成先锋部队。” 他看向李嵩,“尤其是去年从苗寨招募的那些猎户,他们熟悉地形,能用弩箭在百丈外取人首级。”
“没问题!” 李嵩拍着胸脯,“我这就去点兵!”
“此外,还需要一些粮草和武器装备。” 陈天佑转向贺长龄,“请大人打开军械库,我要二十具‘飞天神火筒’,还有三十担火药。黑煞神在鹰嘴崖据险而守,寻常兵器奈何不了他们。”
贺长龄眉头微蹙:“神火筒是朝廷贡品,动用它们需要兵部批文 ——”
“等批文下来,贵阳城早就成了人间炼狱!” 陈天佑猛地提高声音,帅旗被他攥得咯咯作响,“大人若信我,就给我这二十具神火筒。若是战败,陈天佑提头来见!”
周明远又想插话,却被贺长龄一个眼神制止。巡抚大人沉吟片刻,突然抽出腰间令牌:“来人!打开军械库,陈将军要什么,就给什么!”
“是,大人!” 陈天佑应道,然后起身退下。
回到家中时,日头已过晌午。院中的石榴树不知被谁折断了枝桠,去年妻子亲手种下的兰花也蔫头耷脑 —— 定是今早兵丁在街上巡查时碰坏的。陈天佑叹了口气,刚要唤下人收拾,内屋就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相公!” 妻子林氏跌跌撞撞跑出来,发髻都散了,“方才周大人的管家来…… 来说你若是战败,咱们全家都要被流放三千里……”
陈天佑一把扶住她,才发现妻子手里还攥着个平安符,是去年在黔灵山求的。“别怕,” 他轻轻拭去她脸颊的泪珠,“还记得我考武举那年吗?你说就算中不了,咱们也能去乡下教书。”
林氏哽咽着点头:“可那不一样…… 黑煞神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啊!”
“他再凶,也是肉体凡胎。” 陈天佑拉着妻子走到兵器架前,抽出那把青龙偃月刀。刀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映出他坚毅的脸庞:“这刀跟着我十年,斩过恶狼,劈过匪首。明日它会告诉你,什么叫邪不压正。”
林氏突然抱住他的腰,泪水浸透了他的衣甲:“我不是怕你打不过,是怕…… 是怕再也见不到你。” 她从怀中掏出个油布包,里面是十多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我知道你爱吃城南张记的,一早就去排队了。”
陈天佑咬了口包子,肉馅里掺着他最爱的香菇碎。他忽然想起成亲那天,林氏也是这样红着眼眶,把亲手绣的护心镜塞进他怀里。“娘子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他握住妻子的手,指腹摩挲着她虎口的薄茧 —— 那是为他浆洗衣物磨出来的,“你在家中要照顾好自己和家人,等我胜利的消息。”
妻子点了点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相公,我等你回来。” 她转身从柜里翻出件新做的战袍,“这是用你去年猎的黑熊皮做的里子,保暖。”
陈天佑看着妻子,心中充满了不舍。但他知道,自己肩负着更重要的使命,他必须离开。
傍晚时分,李嵩带着两个苗家汉子来拜访。那两人穿着靛蓝土布短打,腰间别着弯刀,见了陈天佑便单膝跪地:“阿妹托我们给将军带句话,她家的牛被贼寇杀了,她男人的头挂在寨门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