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举起的右手,五指缓缓收拢,仿佛要握住什么。
“我只是去将它……从‘那边’,带了回来而已。”
“那边?”
阴冷诡秘如毒蛇般的神念,第一次出了嘶哑的疑问,“‘门’的那边?归墟深处?不可能!
自神战之后,两界隔绝,从未有生灵能从归墟归来!”
“因为你们回不来。”
朱淋清的言语,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他们故作威严的伪装,“你们被困在了这里,守着一座摇摇欲坠的囚笼,自诩为神,却连‘门’外的世界都不敢再看一眼。”
“放肆!”
“大胆!”
数道神念同时震怒,恐怖的威压如同海啸般一波接一波地拍打过来。
薛无算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巨象脚下的一只蚂蚁,光是旁听这些存在的“交谈”
,就足以让他的精神彻底崩溃。
“够了。”
大长老的意志再次镇压了全场。
“你说的,我们需要验证。”
他的神念转向朱淋清,那股审视的压力比之前沉重了十倍,“你独自一人,上山来。
到‘天心台’见我们。”
“我们?”
朱淋清出一记短促的、满是嘲弄意味的意志波动,“你们也只敢躲在后面,用这些意志的触须来试探吗?一群连真身都不敢显露的看门人。”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火药桶。
“狂妄!”
剑七的神念再次暴涨,“妖女,你真以为我们不敢杀你?大长老,请允许我出手!
我只要一剑,便可验证她这‘钥匙’的真伪!”
“你的剑,不够资格。”
朱淋清的回复简单而直接,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轻蔑。
“你找死!”
剑七彻底被激怒了。
这一次,连大长老的意志都有些压制不住。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剑意,不再是无形无质,而是化作一道灰蒙蒙的细线,无视空间,径直刺向朱淋清的眉心。
这一剑,锁定的不只是肉体,更是概念上的“存在”
。
薛无算甚至无法理解这一剑的原理,他只知道,它躲不开,也挡不住。
朱淋清依旧没有动。
她只是将收拢的五指,再度张开。
掌心的“归墟之钥”
印记,光芒陡然变化。
那温润的光芒中心,浮现出一点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
那道灰蒙蒙的剑意细线,在触碰到那点黑暗的刹那,就像是被一个无形的黑洞捕获,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到了吗?”
朱淋清的意志横扫全场,“这不是残渣,这是完整的‘权柄’。”
“用你们那腐朽的脑袋好好想一想,我既然能将它带回来,自然也能……再将它送回去。”
她停顿了一下,每一个字都化作最沉重的枷锁,拷在那些神念之上。
“或者,我可以直接在这里,将‘门’……彻底打开。”
死寂。
所有神念的波动,在这一刻完全平息了。
如果说之前是震惊和怀疑,那么现在,就是纯粹的、无法掩饰的惊骇。
打开“门”
?在这里?
这个女人是疯子吗!
她难道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大长老那苍老庞大的意志才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它的“声音”
里,多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
“……你想要什么?”
这已经不是审判,而是谈判了。
“我要见一个人。”
朱淋清说。
“谁?”
朱淋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她缓缓放下手,掌心的光芒与那点黑暗一同隐去,重新变回了普通的金色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