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洗朝堂。
所有与‘蓬莱’有关联的人,不管是主动投靠,还是被动蛊惑,全部找出来。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三天之内,我要看到一份名单。”
“二,动用夏国所有力量,搜集一切关于‘蓬莱’和‘归墟’的情报。
我要知道他们的据点在哪里,有多少人,目的是什么。”
“三,整备水师。
我要一支能远航的舰队。
钱不够,就从清洗掉的那些人家里抄。
人不够,就去征。
我给你半年时间。”
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巨石,砸在李思源的心头。
清洗朝堂,这必然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搜集两个闻所未闻的势力的情报,更是大海捞针。
半年内整备一支远航水师,这几乎是天方夜谭。
“做不到?”
张帆问。
“臣……”
李思源艰难地开口,“臣,有一个问题。”
“说。”
“清洗朝堂,以何为标准?若有诬告,朝局将彻底崩坏。
届时,别说执行后续任务,夏国自身能否存续,都是问题。”
李思源说出了最核心的症结。
这不仅仅是为自己争取权力,也是一个真正的谋国者,在绝境中试图抓住的最后一丝理性。
张帆忽然笑了。
那不是一个愉快的笑容,更像是一种嘲弄。
“标准?”
他反问,“我就是标准。”
他抬起手。
那缕灰黑色的气息再次于掌心凝聚。
“把所有你怀疑的人,带到我面前。”
“我来分辨。”
李思源看着那团扭曲空间的气息,他终于彻底断绝了所有侥幸。
对方拥有的,是越这个世界理解范畴的力量。
讲道理,讲制衡,讲权谋,都是笑话。
他,以及整个夏国,都只是对方手中的一把刀。
刀的唯一价值,就是锋利,然后被用来杀戮。
“臣,领命。”
李思源深深地拜了下去。
这一次,他再没有提出任何疑问。
他接受了这个身份。
辅政大臣,或者说,是这把名为“夏国”
的凶器的第一任执刀人。
看到李思源臣服,其余的官员如蒙大赦,纷纷跟着叩,山呼万岁。
只是这“万岁”
二字,究竟是对着那个即将被抱上龙椅的七岁孩童,还是对着眼前这个决定一切的男人,谁也说不清楚。
张帆不再理会这些人。
他转身,向殿外走去。
当他走到大殿门口时,脚步停了一下。
他没有回头。
“弄脏我的东西,代价是命。”
“这句话,对你们所有人都有效。”
说完,他迈步而出,身影消失在刺目的阳光里。
大殿内,死一样的寂静持续了很久。
最终,是李思源缓缓站直了身体。
他看了一眼龙椅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地上赵景的尸体,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那些战战兢兢的同僚身上。
“来人。”
他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冷静,“将前太子尸身收敛,按制入葬。”
“传旨,迎皇孙赵恒入宫,即刻登基。”
“丞相,劳烦您主持新皇登基大典。
一切从简。”
“还有……”
李思源的语调变了,变得和刚才的张帆有几分相似的冰冷。
“着刑部、大理寺、督察院,即刻成立联合专案,清查太子一党。
所有涉案人员,就地收押,听候落。”
“谁,是太子一党?”
一个官员颤抖着问。
李思源看着他。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我。”
一个声音,从